再次逃跑
讓沈梔清放下所有尊嚴認輸?
怎麼可能——隻是恰到好處的低頭,能讓祁珩稍微放鬆一點警惕罷了。
好在放在沈梔清提包裏的手機並沒有被拿走。
她也想過報警,可祁珩如果真的害怕這些,就根本不會把這麼東西留在她身邊。
他太有恃無恐了。
沈梔清想要扳倒他本就難如登天,更何況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梔清最終給玖皇的劉經理發了消息請假,謊稱自己的父親病情突然惡化,需要自己去醫院照顧他。
劉經理很體諒她,給了她好幾天的假期。
往後的幾天,沈梔清每天都過著同樣的生活。
她愈加地順從祁珩,再也不哭不喊不鬧,祁珩來了她就笑臉相迎。
等祁珩滿意之後,哪怕滿身傷痕,她還是會笑著跟他說:“祁總晚安。”
隻不過這樣做的代價是——吃抗抑鬱藥的頻率逐日增加。
可祁珩依舊沒有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
沈梔清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逃離的機會。
但好在,終於被她等到了。
*
被祁珩囚禁的這裏的幾天,因為沈梔清在表現得十分乖巧,祁珩也終於把她手腕上的鎖鏈解開了。
隻是她的活動範圍依舊是自己所處的這個房間。
不過這足以讓她摸清祁珩出行的規律。
這一天,天剛亮,沈梔清就聽到了車輛開出大門的聲音,直到黃昏日落祁珩都沒有回來。
她走到房門口,外麵如同前幾日一樣站著兩個壯漢保鏢。
“沈小姐。”
還沒有走出房門,沈梔清就被這兩個保鏢伸手攔住。
“請沈小姐回去吧,不要讓我們為難。”
沈梔清倚著房門,身上依舊穿著那身性感的吊帶睡裙,睡裙的裁剪剛好貼合著她傲人的身材。
看得這兩個冷麵保鏢的臉都有些紅了。
“我說了要出去了嗎?你們就這麼著急攔我?”沈梔清環著雙臂,挑眉看向兩人,“怎麼?就這麼想跟我搭上兩句話?”
“不……不敢。”
說到底沈梔清也是祁珩的人,覬覦祁珩的人,這個大帽子扣到兩人頭上,他們可不敢戴。
“好歹也是兩個大男人,跟女人說個話就害羞了?”
沈梔清笑著看向兩人,如同一朵帶刺染血的玫瑰。
她說話時如此地漫不經心,手指還不經意地玩弄著落在肩頭的發絲,看得那兩個保鏢更加麵紅耳赤。
“好啦,不逗你們了,這房間通風不太好,我想站在這裏透透氣,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沈小姐您請便。”
兩個保鏢說完,轉過頭,再也沒敢往沈梔清那邊看。
沈梔清倚著門框,打量著整個別墅的房間布局,她來過這裏很多次,但從來沒有熟悉過整棟房子的布局——祁珩不給她這個機會。
很快,她聽到樓下傳來的交談聲。
“祁先生最近要出國出差一段時間,回來的時間暫時不確定,你們最近就不要準備祁先生的飯了。”
“還有,新來的那個,祁先生平時用餐的喜好已經發給你了,這幾天好好熟悉熟悉,尤其注意祁先生最不喜歡香菜,千萬別忘了。”
“明白了。”
樓下管家和傭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傳入沈梔清的耳中。
沈梔清的嘴角微微勾起,自己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機會了。
“喂,你們兩個,我有點餓了。”
沈梔清用腳尖輕輕點了點那個個子比較高的保鏢的小腿。
被踢的那個保鏢一個激靈,立刻道:“好的,沈小姐,我立刻讓下麵的那些人去準備。”
“誒,你先等等。”沈梔清叫住他,“你還沒問我想吃什麼呢。”
保鏢頓住腳步,回過頭有些尷尬地看向沈梔清:“不好意思,沈小姐,您想吃什麼啊?”
沈梔清歪了歪腦袋:“我想吃紅腸和酸奶,至於其他的,你讓他們簡單準備準備就好。”
“好……好的,沈小姐。”保鏢一個踉蹌,又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哎,你小心一點。”沈梔清關心道,隨後又看向另一個矮個保鏢,“這要是摔壞了,多讓人心疼啊。你說是不是啊?”
“是,是……要不您回去等著,傭人準備好了,我親自給您送進去。”
“嗯哼,進來的時候記得敲門。”
沈梔清終於回房間關上了門,保鏢也終於鬆下一口氣。
這女人怪不得能讓祁總看上,他這個訓練有素的人差點都把持不住了,太會勾人了。
傭人把沈梔清要的食物送進來,除了紅腸和酸奶,還有一道香煎海鱸魚配歐芹色拉。
不過沈梔清隻是把紅腸和酸奶給吃了個幹淨,另一道菜隻勉強吃了一半——新來的廚子似乎手藝不太行,鱸魚表麵都被煎得有些糊了,裏麵卻還有些生的地方。
等沈梔清用過晚餐,傭人把餐碟全部撤了出去。
傭人走後,沈梔清又拿起水杯把最後一片抗抑鬱藥吃進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勢在必得的緣故,沈梔清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天空已經快要把夕陽完全吞沒,到了傭人們要用餐的時間,這個時候他們的心思很少會在房間內的沈梔清身上。
是時候了。
沈梔清走到套間衛生間內的淋浴花灑打開到最大。
花灑的水聲正好能蓋住她在房間中活動的聲音。
沈梔清看了看一旁的衣櫃,好在祁珩“好心”地在房間裏給她留了一套正常的衣裳,她換好衣裳,拿起提包,走到窗戶邊,觀察著樓下的狀況。
她已經觀察了好幾日,從這個地方下去正好有一條完美的逃跑路線,還能依靠障礙物躲開別墅內所有攝像頭的監控。
沈梔清打開陽台門,從三樓房間的陽台跳出,順著管道滑到二層屋頂懸挑出的平台上,隨後又從二樓屋頂一躍而下到後花園的花圃上。
已經三四年沒有做過這麼驚險的動作了,沈梔清跳下來時在草坪中滾了一圈,手腕和腳踝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擦傷,但好在並不影響移動。
沈梔清揉了揉腳踝,匍匐著身子,準備躲開監控逃走。
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了車門關閉的聲音。
“祁總,這個項目我們已經耗了三個月了。今天那邊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道歉了,我們真的還要繼續耗著嗎?”
“繼續跟他們耗,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們。等什麼他們什麼時候真正拿出誠意了,再談生意的事情。”
“但聞小姐那邊怎麼辦?我已經把事情都告知她了,但她似乎還是很著急。”
“那就讓她繼續等著。”
皮鞋跟和鵝卵石地相碰傳來的聲響逐漸接近,祁珩肯定是突然決定回來的。
沈梔清後背猛地一涼。
不過她找到的逃跑線路剛好能夠繞過前院,隻要抓進時間跑出去,他短時間內肯定不會發現她。
可這時,一旁的草叢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是祁珩養的寵物狗,阿汪。
阿汪呲著嘴,看著沈梔清發出低沉的嗚嗚聲,似乎下一秒就要狂叫著朝她襲來。
“阿汪,別叫,是我。”
沈梔清並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她從包裏拿出包好的紅腸,放在了那隻叫阿汪的德牧犬前麵。
“過來,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東西。”
阿汪大多時候是被養在庭院裏的,阿汪在第一次見到沈梔清時對沈梔清其實並不友好,看見她總會像看見了敵人一樣瘋狂亂叫。
不過後來沈梔清總會偷偷帶一些狗狗零食給它吃,阿汪慢慢就與她熟識了,再後來見到她也不會再亂叫了。
不明真相的祁珩都最對此十分震驚,畢竟除了他,阿汪根本不會親近任何人。
沈梔清也始終不明白像祁珩這樣毫無耐心與愛心的人,怎麼會有閑心養寵物,而且這個寵物恰好也是她最喜歡的品種。
沈梔清輕輕揉了揉阿汪的狗頭,笑著道:“阿汪,這些東西都給你吃了,你可千萬別出賣我啊。”
阿汪似乎像是聽懂了一樣,朝沈梔清搖了搖尾巴。
沈梔清很快按原定計劃跑出了別墅外,但與此同時,祁珩也發現了沈梔清不見的消息。
在別墅區待著並不是長久之計,但沈梔清的兩個條腿肯定跑不過四個輪子的汽車。
狂奔了兩個街道,沈梔清突然在燈光下看著一輛停著的汽車,汽車還亮著燈,有隨時要開走的勢頭。
沈梔清不假思索地跑到那輛汽車前,迅速打開車門,側身溜進車內。
一進入車內,沈梔清立刻拉著身旁女人的衣袖,含著淚苦苦哀求道:“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女人身穿一身灰色英倫風風衣,頭發是十分幹練的短發,耳朵上的鑲著珍珠的銀質耳飾,彰顯著她的威嚴與不可靠近。
由於車內空間過於昏暗,沈梔清有些看不清女人到底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她的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
不過能出現在望京市別墅區,還能夠打扮成這副模樣的人一定非富即貴。
“聞小姐,要把這位小姐請下去嗎?”
聞小姐?
司機打開車內的燈,沈梔清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麵容。
聞瀟晴,聞瀟樂的長姐,聞氏培養的繼承人之一,陳侑口中原本要和祁珩聯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