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此等小事就不必勞煩宮中禦醫了......小女隻是貪玩誤傷,待回去我叫夫人給她請個大夫就好了。”
“這等傷口能使貪玩誤傷的?孟大人難不成當在座眾人都眼盲心瞎不成?”
孟嬈抬起頭望向謝珩,眼中盡是詫異還帶著點敬佩。
真沒有想到,謝珩居然那麼厲害,憑借短短幾句話就讓孟河唐跟啞口無言。
周圍人異樣眼光似尖刃般刺向孟韻,心咯噔一下,連連解釋:“萬不是如此,自嬈妹妹被接回來後,我們一家人都盡力的補償嬈妹妹,可嬈妹妹她好似排斥我們般,不願接受我們的善意......”
“前段時間......前段時間我感染了風寒,嬈妹妹不知從何處看了土方子,以血入藥能讓病好得更快一些,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本以為妹妹是真心接納了我們,不曾想是為了今個鬧這麼一出......”
她臉上滿是無辜與委屈,聲音帶著哭腔:“嬈妹妹,你若是對我有何不滿,大可在家中告訴我,何必在抹黑父親的名聲?”
“夠了,孟嬈你太不懂事了。”孟河唐護在孟韻身前,眼底閃過厭惡:“要不是當初韻兒求著我們把你接回來,就今兒這種場合你如何進的來?”
謝珩看著他們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嘴臉,冷笑一聲。
“難不成還是這位孟姑娘將自己的血強喂給你?既已是受益者,再裝成受害者就沒意思了孟大小姐。”謝珩毒舌道:“隻怕是故意找個托詞,來折磨孟姑娘的吧!”
孟河唐警告地看了眼孟嬈。
“孟嬈,你今日鬧出這一出,是因為嫉妒你姐姐嗎?”
孟嬈低著頭,藏起了眼眸深處的嘲弄。
這就是她的好父親啊!
把今日的事全都推到她的頭上,到時候大家提起此事,隻會以為是外室女不知足,故意攀誣嫡女。
“父......孟大人你誤會我了,我從未想要與韻小姐爭寵,我知曉自己能被接回來,完全是因為韻小姐需要我的血。你放心,我會好好養好身體的,不會讓韻小姐出事的,求您別趕我走。”孟嬈身子顫抖不住的磕頭,卑微道。
“這......”
“孟姑娘這身份雖上不得台麵,好歹也是親生骨肉,怎得連父親都喚不得?”
“保不齊是存了折磨人的念頭吧?”
“真真是沒有想到,素來善良的孟韻,居然那麼惡毒!”
“還說自己心係妹妹,來赴宴連身行頭都不給人置辦!”
“怕是整個孟家都不把孟嬈當一回事吧?我猜啊!要不是孟韻需要孟嬈的血續命,孟嬈這會兒怕是......凶多吉少啊。”
“可不是,瞧瞧那寒酸樣,就連個孟軒然身邊的婢女都比不上。”
......
“諸位真是誤會了。”孟嬈連連擺手:“孟大人他們對我很好的,餐餐都有饅頭,衣服也蔽體,不用擔憂下一頓,我已經很知足了,大家萬不可誤會他們啊。”
“嗬!孟大人還真是一碗水端平啊!”謝珩嘲諷出聲。
“難不成朝廷的俸祿都養不活一家子不成?隻個饅頭就讓孟姑娘感激涕零了?”謝珩話中的諷刺早已藏不住:“要不要我跟陛下提議,給孟大人漲俸祿啊?免得傳出去說是陛下虧待官員。”
孟軒然如何不知,謝珩是在針對他們孟家,替孟嬈出氣。正欲衝出去理論,還未說話便就被孟河唐攔住。
孟河唐瞪了眼還想惹是生非的孟軒然,對著謝珩強擠出抹笑容,對著眾人道:“諸位莫要誤會,府中早早在為嬈兒準備物品,隻是尚未到位,到惹出此等誤會來,是我疏忽了。”
“今日韻兒本欲帶妹妹出來見見世麵,隻是時間緊迫,加之嬈兒身量與韻兒不符,這才讓嬈兒穿舊衣前來。”
他看向孟嬈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個禍害!若不是為了韻兒,定要她曝屍荒野。
若不是謝珩如今正當寵,自己尚有謀劃,他定要好好教訓一番孟嬈,讓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
“既如此,孟姑娘,你還不謝謝孟大人?”謝珩好心提醒道。
孟嬈秒懂謝珩的意思,直接給孟河唐行大禮,聲音哽咽道:“給孟大人添麻煩了。”
這一下磕得響亮,謝珩隻覺得這丫頭對自己怪心狠的。
礙於都是官場上的同僚及親眷,眾人笑著將此事揭過,但心中皆在鄙夷孟家父女。
孟韻深知自己身陷輿論無法自證,急得手中的帕子遭了殃。
“諸位都散了吧,這樣好的天氣隻欣賞這一處的美景未免辜負了這好天氣。孟某的家事實不該攪了諸位的興致。”孟河唐看著場麵越發混亂,臉上的笑容僵硬,仿佛下一刻就要維持不住了。
說罷,也不管旁人目光,帶著孟家眾人帶離此地。
若再留下來,場麵就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