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披了件薄外套下樓,看到宋枝弱風扶柳一般得扶著沈舟野進了客廳。
沈舟野醉得有些厲害,抬頭看到宋矜的時候,下意識得推開了宋枝。
“讓你來接我,為什麼不來?”責備的口氣,帶著醉醺醺的酒意,還有身上女人的香水味,讓宋矜格外反感。
她眸光清冷:“你女朋友不是去接你了嗎?”
說完,她看向宋枝。
宋枝果然是憔悴了很多,這張漂亮的臉蛋上,即便是因為腎病有些浮腫,但是依舊畫著精致的妝容。
即便是生病,宋枝的麵目仍是驕傲的。
宋枝皺眉打量了一番宋矜:“宋矜,你什麼態度?你霸占著沈太太這個位置兩年了,當初如果不是我讓給你,你如今在哪兒吃苦都不知道。哦不對,當初如果不是爸爸看在公司上市的份兒上把你從孤兒院接回來,你現在恐怕都是個要飯的。”
宋矜冷哼了一聲,挑眉盯著她:“首先,當初沈太太這個位置不是你讓給我的,而是我捐了一顆腎換來的,如果不是我,你如今應該在地獄吃苦。死了。”
宋枝臉都綠了。
宋矜繼續:“其次,當初如果不是我媽媽被你媽從二十七樓推下去摔死了,你這個婚外子,現在恐怕的確是在街上要飯。”
宋枝惱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打宋矜。
“我媽才沒有殺人!”
但是下一秒,宋枝纖細的手臂被沈舟野捏住。
“還有力氣打人?”沈舟野反問。
宋枝氣的大小姐脾氣發作,怒視著沈舟野:“阿野,你現在開始幫她了?你別忘了,我們青梅竹馬,從小的婚約,都怪她!”
宋矜麵色不改,不鹹不淡得說道:“你不怪自己得了尿毒症沈家不要你了,怪我這個捐腎的人啊?如果是旁人,估計都把我當成祖宗供起來了。”
宋枝的身體原本就沒康複,剛剛鬼門關走了一遭,氣的唇色發白,怒指著宋矜。
“阿野,你就任由她這麼欺負我?”
說完宋枝又要去打她。
這一次,手腕又被沈舟野拽住了,力道更重了三分。
宋枝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
“打她,你的手不會疼嗎?”
一句話,仿佛比宋枝打了她一巴掌,讓宋矜覺得更加疼。
她的鼻尖忽然酸脹,酸澀感蔓延到了全身,一顆心好像被揉碎了一下難過。
宋枝要打她,他卻在心疼她的手會疼。
宋矜忽然之間覺得,自己決定離開沈舟野,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宋枝對身舟野這個回答顯然很滿意,她咬了咬唇,剛剛挽住了沈舟野的手腕:“阿野,我今晚留下好不好?”
“回醫院,你還在住院。”
說完,沈舟野推開了宋枝,打了電話讓助理陸誠進來,半強迫得帶走了宋枝。
臨走前宋矜還不忘走到門口,倚在門口威脅了宋枝一句。
“不出意外警察明天就會去醫院帶你,宋二小姐做好心理準備。既然做了綁架的事情,就要吃法律的苦。”
說完,她關上門,然而一回頭,鼻尖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她原本鼻尖酸痛,撞了一下之後更甚了。
醉醺醺的酒氣和香水味讓宋矜覺得特別不舒服,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著他。
她伸手去推他,但是卻被沈舟野逼退到了逼仄的門上。
她還沒發火,他就附身下來,鼻尖抵著她小巧的鼻子。
呼吸糾纏在一起,沈舟野悶著聲音質問宋矜。
“老婆,為什麼不來接我?”
聲音裏,帶著慍意,更多的是一點克製隱忍的撒嬌。
這點撒嬌,在宋矜看來,純就是喝多了。
“你女朋友不是去接你了嗎?真是難為她了,大半夜從醫院跑出來還要化個全妝去找你。”
宋矜不甘示弱。
沈舟野想要吻她,宋矜卻別過頭去,他的吻落偏了,落在了她的臉上。
“陸誠送我回來的,宋枝是在門口遇到的。”
沈舟野半醉半醒的口氣讓宋矜挺不爽。
她淡淡說道:“鬼信。”
兩個字,倒是激得沈舟野的心情不錯。
“這次計較了?”
“沒有,哪怕你今晚留她下來住,我也會平靜得給你們讓出主臥。我計較什麼呢?”
宋矜一想到他心疼宋枝手疼的樣子,便覺得犯惡心。
沈舟野皺眉:“那是我們的婚房,你讓我和別的女人一起睡?”
“反正你在外麵也和她睡,換到家裏來睡,又有什麼區別呢?”
“誰說我和她睡?!”沈舟野的怒意起來了。
宋矜咬唇,凝視著沈舟野的眼睛裏麵帶了一層怒意:“沈舟野,我不在乎你跟她怎麼樣。就像你不在乎我的感受,甚至是我的安危。從我告訴你我被綁架開始,你關心了我半句嗎?你責備了宋枝半句嗎?是舍不得罵她吧?哪怕她要挖我的腎。”
宋矜的眼睛通紅,話語也逐漸哽咽了起來。
“那天如果不是我剛好戴了一塊運動手表,手表幫我自動報警,我就死在地下診所了,你現在還把宋枝帶回家,讓我和這個要殺死我的人麵對麵,你居心何在?!”
宋矜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覺得自己再不和她離婚,她就離變成瘋子不遠了。
畢竟,沈舟野本身就是個瘋子。
沈舟野見她哭地厲害,忽然附身抱住了她,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中,像是要嵌到自己的身體裏。
“你可以向陸誠求證,她是自己來的家門口。”
“有什麼好求證?陸誠是你的人,你們都是一夥的!”
宋矜的大腦一片空白,被怒意充斥著。
她深呼吸,推開了沈舟野,紅著眼睛用力說道:“沈舟野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瘋嗎?一麵喜歡宋枝喜歡得要緊,一麵喊著我老婆要跟我生孩子。你怕不是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吧?”
沈舟野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宋矜冷笑:“我在胡說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以後也別這麼叫我,我怕你叫我的時候,都分不清自己在叫誰。”
說完,宋矜要上樓。
但是上樓之前她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看向他。
“下次撒謊之前,記得擦幹淨你的脖子。”
沈舟野下意識地抬手,當看到手上的口紅印的時候,低聲咒了一聲。
“靠。”
*
主臥洗手間。
沈舟野衝完澡裹上浴巾出來,謝喬瞳的電話剛好打了過來。
“喂阿野,怎麼樣?小竹竿去暮色接你了吧?接上你之後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是不是瘋狂吃醋?”
沈舟野心情不好原本想掛,但是謝喬瞳威逼利誘得讓他簡單說了事情原委。
聽完後,謝喬瞳忍不住搖頭。
“嘖,你原本是看她這幾天對你愛答不理,想去夜店,沾個吻痕讓她吃吃醋。結果在家門口遇到了宋枝?她現在就是咬死了是宋枝吻的你,這不是越描越黑了嗎?”
“掛了。”沈舟野心情不爽利,懶得廢話。
但是謝喬瞳不肯,落井下石得嘲笑他:“其實這都怪你,人家那天都被綁架了,你卻剛好被宋枝騙去了醫院,還給小竹竿撞到了。你也夠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