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不......不可能......”
她瘋狂地搖著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我怎麼會傷害你?我愛你還來不及!”
“你當然不會傷害江景深。”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你傷害的,隻是一個被你誤以為是綁匪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你問我女兒在哪兒?”
我的聲音陡然變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
“你忘了?”
“不久前,念念生日的第二天,你親手把她丟進了廢棄工廠的水坑裏。”
“你踩著我的頭,告訴我,你的女兒已經被淹死了,屍體被丟到了垃圾場。”
“薑以歌,這些,你都忘了嗎?”
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迷茫,再到驚恐,最後化為徹底的崩潰。
“不......不是的......那不是念念......那不是你......”
她捂著頭,痛苦地尖叫起來。
“那個綁匪是個中年男人!是蔣知桁說的!是他騙我!”
“我殺的不是我的女兒!不是!”
她像是瘋了一樣,語無倫次地辯解著,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最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救命稻草,猛地抓住我的手。
“懷表!對了,那塊懷表!”
“蔣知桁說,懷表是綁匪從你身上偷的!”
我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
“所以,你就信了。”
“你信一個害死我父親的仇人,也不願意回頭看一眼被你打得麵目全非的我。”
薑以歌徹底呆住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
絕望的嗚咽從她喉嚨裏發出,最後變成撕心裂肺的嚎哭。
她精神崩潰地逃離了醫院,像一個倉皇的敗犬。
法庭上。
何君意請來的律師,將一份份鐵證呈上。
蔣知桁偽造綁架案,意圖陷害我的證據。
念念的屍檢報告。
還有我身上那些永久性的傷殘鑒定。
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抵賴。
蔣知桁和薑以歌被判處無期徒刑。
他們的兒子,被送回了鄉下的老家,交由親戚撫養。
塵埃落定那天,何君意帶我去看了念念。
墓碑上,是她四歲生日那天拍的照片。
穿著漂亮的公主裙,笑得像個小太陽。
我跪在墓碑前,一遍遍地撫摸著照片上女兒冰冷的笑臉,積攢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
何君意沒有打擾我,隻是靜靜地陪在一旁,將她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很久之後,我站起身,擦幹眼淚。
我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婚禮辦得很簡單。
沒有賓客,沒有喧囂,隻有我們兩個人。
在神父的見證下,我們交換了戒指。
我看著眼前這個陪我走出深淵,帶給我新生的女人,輕輕地抱住了她。
“謝謝你。”
何君意回抱住我,聲音很輕。
“我們還有很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