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那天,我和周清雨並肩坐在原告席。
宋詩雅的律師,一開口就直衝我來。
先是控訴我常年醉心工作,疏於溝通,才導致夫妻感情淡漠。
接著又指責我生性吝嗇,對妻子極盡刻薄,從未滿足過她基本的物質需求。
最後,他聲調一揚,手指幾乎戳到周清雨臉上。
“更關鍵的是,封先生在婚姻存續期間,長期與他的弟妹,也就是周清雨女士,保持著不正當關係!這,才是他們婚姻破裂的根本原因!”
旁聽席嗡的一聲,騷動起來。
被告席上的宋詩雅恰到好處地垂下頭,肩膀輕輕聳動,一出好戲。
我沒理會那些探究的目光,隻是偏頭看了眼周清雨。
她神色坦然,甚至衝我安撫地彎了彎嘴角,像在說:小場麵,沒事。
我收回目光,心裏徹底定了。
輪到我方陳述。
我沒說廢話,直接將一疊厚厚的材料呈交法官。
“法官,這是宋詩雅近三年的銀行流水,以及我的副卡消費記錄。”
“其中三百萬,是她給別的男人買的禮物。名表,限量款球鞋,每一筆都有小票和收貨地址作證。”
我停了停,遞上另一份文件。
“這份名單,是周清雨幫我整理的。宋詩雅的‘男性好友’,不多不少,二十七位。”
“以及她和其中幾位的聊天記錄,內容......不太體麵。”
宋詩雅猛地抬頭,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血色盡褪。
她大概以為,我會顧及所謂夫妻情分和男人最後的臉麵,把這些醃臢事藏起來。
她以為我頂多抓到她和我弟弟的證據,沒想到我會掀個底朝天。
她錯了。
臉這種東西,在她和我親弟弟滾到一張床上的時候,就沒給我留。
法庭短暫休庭後,當庭宣判。
宋詩雅婚內出軌,惡意轉移財產,判決離婚,淨身出戶。
我聽見身後,椅子倒地的刺耳聲響。
走出法院,陽光晃眼。
宋詩雅瘋了似的撲過來,指甲死死摳進我胳膊。
“封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真的一點不念嗎?”
她的妝哭花了,眼影睫毛膏糊作一團,形容狼狽。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發誓再也不會了!”
我還沒開口,一個尖銳的聲音就撕破空氣。
“封衍!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是我的前嶽母,她怒氣衝衝地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女兒嫁給你當牛做馬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想離婚是吧?可以!拿五百萬出來!不然這事沒完!”
我看著眼前這對醜態百出的母女,隻覺得可笑。
我甩開宋詩雅的手,一句話都懶得再說,轉身就走。
身後,是宋詩雅絕望的哭喊和她母親不休的咒罵。
我拉開車門,對始終安靜等在一旁的周清雨說:
“上車。”
車子平穩地駛向民政局,一路無話。
直到停在門口,我才開口。
“清雨,對不起。”
“當初,我不該把你介紹給封啟川。”
這個道歉,為了我那個混賬弟弟,也為了我當年的眼瞎。
周清雨解開安全帶,側頭看我,目光清澈坦然。
“都過去了。”
“封衍,你不用道歉。路是我自己選的,後果也該我自己扛。”
她辦完手續出來,手裏捏著一本嶄新的離婚證,步子都輕快了。
我遞給她一份文件。
“這是什麼?”
“你現在住的公寓,已經轉到你名下了。”
她一愣,下意識地就要推回來。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著。”我把文件塞進她手裏,不容拒絕,“你該有個更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