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說:“我們離婚吧。”
傅情輕嗤一聲:“你舍得?”
我確實舍不得,死皮賴臉追了她五年才在一起。
舍下她與剜了心頭肉無異。
我不斷扣撓紅腫的手臂,氣自己沒出息。
“你瘋了!”
傅情看著我滿是血痕的手,平靜無波的眸子難得泛起幾分漣漪。
正當她叫人拿藥時。
一隻枯槁蒼白的手伸過來,手心正放著一支異常昂貴的藥膏。
傅情怔住,隨後一把打掉荊言的手,藥膏也咕嚕咕嚕滾在地上。
“你一個卑賤的藥人,也配讓自珩用你的藥?”
她哪裏是嫌他臟,明明是不忍看他對我卑躬屈膝。
“對不起......”
荊言下意識地跪在地上,彎曲的脊梁猶如被折斷的勁竹。
他以前是最負盛名的醫科聖手。
可卻在一次小手術中用錯了麻藥計量,誤殺了傅情的父親。
傅情恨透了他,將他做成毫無尊嚴的藥人。
是整個傅家藥館,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角色。
我動了一下腳,還未說話。
荊言好似被嚇住,倉皇弓下身作勢要用舌頭舔我鞋麵。
“先生,我會把您鞋擦幹淨的......”
我驚慌失措地後退一步。
抬眼看向傅情,她麵色陰沉地能滴下水來。
但眨眼間,傅情的臉上就掛上笑意,隻是不達眼底。
“ 我有個喜歡書法的朋友今晚過生日,你幫我寫份《金剛經》做禮物吧。”
一天抄完《金剛經》,那我的手指別想要了。
剛想拒絕,可傅情尖銳的指甲掐進我剛結痂的傷口裏。
痛的我眼前發黑,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
抄寫完佛經,我十個手指都腫脹充血,動彈不得。
我抖著手將東西交給管家時,管家卻道:
“小姐讓您一同前往。”
這是傅情第一次帶我見朋友。
我一下子就忘記之前受過的屈辱,心中不爭氣地蕩起雀躍。
但此時手機叮咚兩聲。
是仇家問我什麼時候行動。
我突然想再等等,步伐輕快地走向地下車庫。
還沒靠近,我就聽到荊言如同小貓一樣的哭聲。
“小情,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看著傅情猛攥荊言的衣領,語氣凶狠。
“對啊,我恨不得你立馬死掉。”
但她說完這句話,卻發狠親上荊言的嘴唇。
兩人的眼淚混做一團。
我近乎殘忍地逼迫自己看完全過程。
感受那顆不斷跳動的心漸漸平靜平息......
車上,傅情頻繁轉頭望我,猶豫許久才道:
“你今天怎麼都......不說話了?”
她已經習慣了我的嘰嘰喳喳。
“先生肯定是累了,我給您揉肩。”
荊言也在車上,他低三下四地想要伺候我。
成功讓傅情對我的關心消失殆盡。
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
但有件事出乎我的意料。
那就是傅情對荊言更加惡劣了。
生日派對上,荊言被使喚到處倒酒,甚至還要清理其他人的嘔吐物。
我不再感到幸災樂禍,隻想出門透氣。
卻在隱蔽的陽台看見傅情和她的好姐妹。
“小情,你明明喜歡荊言,為什麼不對他好點?”
“我過不了心裏這關。”
傅情難得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
“盡管是他的失誤導致父親死亡,但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條人命,抵消不掉的。”
看他如此傷感,好姐妹趕緊轉移話題。
“那你帶周自珩來幹嘛?外人在場,大家都玩的不痛快了。”
傅情愣了兩秒,薄唇慢慢吐出煙霧,模糊她的麵容。
可聲音異常清晰。
“我剛收到消息,有好幾股勢力要對我動手了。”
“帶周自珩出來隻是作秀給別人看的。”
“他從始至終都是個引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