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憂嶽父,不免心緒波動。
我聽到身邊有人激動的哭出來。
我努力睜開眼,抬起手,指著手機。
“白哥,你別急,我現在就給嫂子打電話。”
同事一次又一次撥打。
蘇明月卻一次次掛斷。
到了後麵索性關機。
“嫂子的手機可能是讓我給打沒電了。”同事尷尬解釋。
“對了白哥,死者名單裏有個叫蘇德的人也住楓林路11號,你認識他嗎?他的家人還沒聯係上。”
我心中一驚。
立刻報出另外一個號碼。
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向南,你快轉告明月爸爸沒了?”
電話那邊,向南立刻大喊:“白哥說他爸沒了!”
風聲呼嘯,蘇明月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爸沒了送去火化唄,給我打什麼電話,怎麼著是要我趕過去給死人化妝,還是要我去殯儀館親自燒爐子。”
“你告訴他,我隻給新娘化妝,不接死人斂容業務。”
兩句話之後電話那邊,沒人再理我。
但卻保持通話並不掛斷。
蘇明月驚呼:
“南南你看到沒,我剛才可是提膽放了一個二踢腳。”
“你好勇敢,最愛你啦。”
“唔,南南不要…你等會,我還有幾個特別禮物,以後每年的520我都會陪你。”
伴隨著兩人呼吸交融調情,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等蘇明月走遠,向南才湊近話筒:“別費勁了,即使你搬出死人蘇明月也不會再愛你。”
可是我怕她後悔。
我剛要張嘴解釋,對麵已經掛了電話。
隔著病房窗戶,我看到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煙花升起。
無數金光閃閃的星星墜落。
煙花五彩斑斕在空中整隊列陣。
空中閃過幾個大字:南南,520521,兩個擁抱小人。
心口頓時隱隱作痛。
原來今天是520。
原來她愛的一直是向南。
可一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一個浪漫的日子,我們在雙方親友見證下步入婚姻殿堂。
當時,她勾著我的手指宣誓。
生死相依
不離不棄。
誓言猶在,但蘇明月的心卻因為向南歸國早已偏移。
我神色落寞:“幫我給剛才那個手機號發個信息,再次通知死者家屬。”
同事聞言,默默點頭。
到了這會,他也編不下去。
心憂防護服意外燃燒,同事告訴我,隊裏也懷疑我們這一批的服裝材質出了問題,所有隊員的防護服事故結束後全部上交,但目前還沒有調查出結果。
收到通知的蘇明月和向南聯袂匆匆趕到醫院。
怒氣衝衝過來揪著我質問:“白宇,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你電話裏說你爸爸死了,我不來。”
“所以你便讓同事說我爸死於北郊日化廠爆炸,你燒成這鬼樣都沒死,怎麼敢這麼惡毒詛咒我爸。”
“我告訴你白宇,明天就離婚。”
旁邊的向南自詡了解消防。
“如果是爆炸引發的火災,動靜必然極大,冰城不大,我們應該也能聽到。“
“而且這麼大的事新聞肯定會報道,到現在都沒看到官媒發聲,想必隻是白哥和同事的惡作劇。”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是一聲清涼的巴掌。
“白宇,你怎麼沒有死在火場。”
原來,愛偏離了,信任也不複存在。
而這就是我入贅蘇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