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消防員,怎麼會用生死開玩笑。
官媒到現在也沒有發聲,隻是因為還需要統計死亡名單,清點民眾財務受損情況。
感情的事,離婚的事,都可以緩處理。
但嶽父的死,她必須知道。
我不想蘇明月以後後悔。
可向南卻突然挑釁道:“明月,要不然你給叔叔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長長的指甲劃過我受傷的皮膚,蘇明月神色極其不耐煩按下免提。
電話接通後,對麵剛出現男聲:“喂?”
蘇明月便忍耐不及,揚手又給了我一巴掌。
“聽到沒,我爸活得好好的,倒是你爸,這會怕是已經燒成灰燼了吧。”
電話對麵的人輕咳兩聲:
“不好意思,這裏是醫院太平間,請問你和死者蘇德是什麼關係,需要死者家屬簽字送往殯儀館火化。”
蘇明月臉色瞬間煞白。
連手機掉落在地上也不自知。
她眼淚洶湧,抱歉的望著我:“白宇,我以為你騙我。”
這時,旁邊的向南又說:“會不會是同名同姓,國外就鬧出過這樣的烏龍。”
“對,我們現在就去太平間看看。”
這時,外出的同事也已返回。
看到蘇明月後,張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他扶著我,壓低聲音說:
“白哥,同事們的防護服經過檢驗都沒問題,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動過你的防護服。”
“你現在要過去看看嗎?”
我點點頭。
因為蘇明月提了一嘴化妝。
我便讓同事找人給嶽父斂容,想他走的體麵一些。
誰知到了太平間後,向南卻突然大笑。
“戲也太假了吧,你們見過哪個死在爆炸下的死者麵色紅潤,遺體這麼幹淨整潔。”
為驗證猜測,他神色譏誚:“蘇叔叔,你快起來。”
蘇明月立刻怒目瞪我:“白宇,你可真厲害,竟然能讓我爸陪你演戲到這種程度。”
她快步走到屍體前,一把揭開白布。
同事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望著他們,“這是斂容師的功勞。”
向南習慣性就要張嘴反駁,可當他看到嶽父屍身被燒毀的模樣後,便立刻啞了火。
太平間裏。
蘇明月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停地抽打自己的臉。
嚎啕哭泣:“爸爸,女兒不孝。”
“要是醫院打電話那會,我能及時趕來,是不是還能見您最後一麵。”
同事見不得女人哭,出言安慰:“要不是白哥的防護服突然出了問題,也許叔叔就能活下來。”
“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混蛋調換了防護服。”
這話原本隻是我倆的猜測。
可向南卻突然目光閃爍,還輕輕往後退了兩步。
果然是他。
我忍著手上皮開肉綻的疼痛,一拳揮了出去。
“混蛋!是不是你為了職業體驗,偷偷調換了我的防護服,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原本正哭泣的蘇明月卻立刻起身,擋在向南身前一字一句質問我。
“撲滅火災,救助受困者,保護人民生命和財產安全是不是你們消防員的職責?”
“白宇,我爸爸死了,可你這個救援者卻活著,你別想推卸責任,我會向上一級領導檢舉和反映你的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