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睿低著頭不做聲。
一旁的保鏢忍著發麻的頭皮,說道:“霍總,太太被小少爺關在了地窖!”
“你說什麼?地窖?”
霍池宴的臉色一陰,那個地窖長年都是缺氧的狀態!
他顧不上責罰霍雲睿,快步趕到樓梯下的地窖入口,一把將地窖門打開!
刺鼻的酒味從底下衝出。
“林楚曦!”
林楚曦已經暈倒在地,全身上下不剩半點活人氣!
他將她抱出地下室,神色冷得似一尊閻羅:“叫醫生上門!立刻!”
“林楚曦!別睡!”
“林楚曦!不許出事!”
他的緊張、慌亂,傳入林楚曦迷迷糊糊的耳中時,林楚曦有片刻恍惚。
霍池宴恨不得她去死,又怎麼可能緊張她?
直到白茫茫的夢境將她的意識悉數吞噬。
她恍悟:噢,又是一場夢。
林楚曦醒來時躺在臥室大床上,頭昏昏沉沉。
門外樓下突然傳來霍雲睿清澈響亮的嗓音:“爸爸、媽媽!今天我好開心呀!謝謝你們!”
是霍雲睿的聲音。
林楚曦聽著他那聲“媽媽”,大腦中一根弦似是斷掉了,起身出房間,一步步扶著樓梯下樓。
抵達別墅客廳,映入眼簾的是七彩斑斕的氣球、彩燈。
牆壁上掛著很秀氣的橫幅——【祝睿睿兒童節快樂!】
而熱熱鬧鬧的餐廳中心,霍雲睿坐在柳惜惜懷裏,頭戴著王冠,小臉洋溢著幸福和滿足。
“你下來幹什麼?”
霍池宴淡漠無情的嗓音傳來時,林楚曦臉色慘白得嚇人。
她聲音嘶啞:“霍池宴,你們......在做什麼?”
“給睿睿過兒童節,看不出來?”他坐在餐椅主位,狹長鳳眸瞥向她,眼裏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林楚曦聽了他的話,隻覺得胸口狠狠一揪。
更讓她難以呼吸的是睿睿的話:“爸爸、媽媽,我們不用管那個保姆。跟我一起吹蠟燭吧!”
柳惜惜笑得盈盈動人:“好啊。”
“你們!”
林楚曦感覺五臟肺腑都被人撕開,撐著無力的身軀一步步走過去,質問道:
“霍池宴,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你竟然還任由睿睿亂認媽?”
霍池宴看到林楚曦那副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喉中堵了塊大石。
桌子底下的拳頭悄然握緊。
語氣冷漠無情道:“惜惜是985大學生,單純正直,比你這種隻會拿孩子當籌碼的親媽好上一百倍。”
林楚曦聽到最後一句,顧不上憤怒,轉頭對霍雲睿說:“睿睿,你聽見你爸爸說的話了嗎?他承認了,我是你的親媽!”
林楚曦腳步下意識地往霍雲睿的方向走。
卻見霍雲睿眼眶通紅地吼道:“你不要過來!”
她腳步頓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
“睿睿,我是你媽媽啊......”
“我不要你當我媽媽!”
冷冷的話直擊林楚曦的心臟。
霍雲睿眼眶裏含著眼淚,又被他小小的手背拭去。
昨晚他已經被親爸告知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但那又如何?
“我不要你這種假裝保姆、對我不聞不問的媽媽!我隻認惜惜老師當媽媽,今天是我過節,無幹人等給我滾出去!”
“睿睿,媽媽沒有對你不聞不問啊......媽媽......”
林楚曦強忍著鼻間酸澀和難受,嘶啞補充:“媽媽愛你,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被迫無法跟你相認。”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這個臭保姆當我媽媽!”
霍雲睿說完,轉頭問霍池宴:“爸爸,你說過今天是兒童節,我做主。你能不能讓她走?萬一惜惜媽媽再次被她氣走,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每個字都如冰錐紮進了林楚曦的五臟肺腑。
她近乎窒息地看向霍池宴,後者坐姿依舊筆挺,嘴上更是冷漠平靜:
“現在看到結果了?我昨晚花了兩個小時向睿睿介紹你。睿睿不接受,林楚曦,人貴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
林楚曦艱難地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咬唇質問:“你是怎麼介紹我的?你是不是帶著複仇的心在一個孩子麵前詆毀他的母親?霍池宴,你......”
無恥、卑鄙!
她幾乎要罵出口。
可當看到這張十二年前救過她的臉,所有的罵詞卻又堵在了喉嚨,眼淚不可控地往外湧。
霍池宴卻伸手將蛋糕送到了睿睿麵前,不乏溫情:“睿睿,把討厭的人當做空氣就行,你吹蠟燭許願吧。”
霍雲睿點了點頭,笑著轉頭邀請柳惜惜:“媽媽,你跟我一起吹好嗎?”
柳惜惜嫣然一笑:“好呀,小睿睿。”
當著林楚曦的麵,柳惜惜親昵地抱起睿睿。
一大一小歡快地將兒童節慶祝蠟燭吹滅,當《六一快樂》的歌聲從唱片機裏優雅婉轉地傳來,林楚曦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刀子般難受。
“為什麼?”
她艱難地牽動麵部肌肉,哽咽控訴:“霍池宴,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寧可讓你唯一的兒子誤會他的親生母親,也要用盡手段讓我痛苦!可你既然都這麼恨我了,為什麼不讓我死在地窖裏?為什麼你還要救我出來?”
“霍池宴,真可惜,我昨天怎麼沒有死在地窖裏!”
一個“死”字瞬間震散了霍池宴臉上全部的平靜。
他給柳惜惜一張無限額卡:“惜惜,你帶睿睿出去玩。一切消費我買單。”
“好的,霍總。”
柳惜惜臨走前投給林楚曦一記挑釁、嘲諷的眼神,隨後,拉著霍雲睿離開。
保鏢、傭人也全部被霍池宴驅退,偌大的餐廳隻剩下霍池宴和林楚曦。
餐桌前,霍池宴拿濕巾擦手。
當他站起,朝林楚曦一步步地靠近,臉色淡漠得沒有丁點人情味,隻剩下無邊的冷意。
“想死是嗎?我滿足你!”
話音未落,林楚曦被他的大手猛地拽近,身上的睡衣被他毫無溫度的大手重重撕開!
以前每次都是她主動勾引他,主動討好他,霍池宴被她勾出了火,一邊罵她,一邊發泄。
他把她粗暴按在樓梯上。
林楚曦受不住疼,脊背戰栗,感覺隨時能被他撞斷,低轉的哭求回響在別墅內。
“霍池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