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兒送進搶救室三天三夜後,我始終守在門口,沒去吃飯也沒去睡覺,宋詞那邊也沒發來一條消息。
就連醫護人員都看不下眼:
“周先生,您的妻子呢?為什麼您的女兒出了這麼大事,您的妻子不來陪伴?還有,是誰將你女兒這麼小一個孩子折磨成這樣的?”
我捂著眼睛,嘴唇囁嚅,怎麼也說不出那句,就是女兒的媽媽將女兒折磨成這樣的。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紅燈停了。
主治醫生走了出來,身後助理手中端著的托盤,盛滿了整整一托盤的鵝卵石,上麵殘留的血跡和碎肉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指尖無意識紮進手心。
看著我期待的眼神,醫生卻搖了搖頭:
“抱歉,我們盡力了,孩子身體食道、胃和內臟都被燙熟了,早點送來可能還有希望。”
醫生聲音如同一道驚雷炸在我耳畔,我兩眼一黑幾乎要昏倒。
強撐著身子,我撲通一聲跪在醫生麵前:
“求求你!醫生,救救我的孩子吧!我願意拿我的命去換!”
不等他說話,我就砰砰磕起了頭,磕到之前凝固的血痂再次皸裂開來也沒有停下。
醫生歎了口氣,才猶豫道:
“如果早送來就好了,現在......如果有最精密的儀器為你孩子做手術,切掉熟透的內臟,再換成人工的,也許還有救,但是那種儀器,隻有xx醫院有,不過隻能去借,你孩子現在這個狀況現在不易移動。”
xx醫院,不正是宋詞所在的醫院嗎?
我呆住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要去求宋詞。
但我擦幹眼淚,沒有一絲猶豫,向醫生道謝後立馬起身趕往宋詞醫院。
看著一群白大褂,我放聲哀求:
“求求你們,借我儀器救救我女兒......”
“可以啊——”
一道傲慢的聲音響起。
我沒來得及驚喜,隻見白喜陽從樓梯上緩緩走下,身上穿的,竟然是我的禮服。
而周圍人齊聲對她喊:“宋總先生!”
看著我,他輕笑捂唇,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
“想借儀器救你女兒呀?可以呀,隻要你在這醫院大廳公開跳鋼管舞就好了!跳夠三十分鐘,我就借給你!”
看著白喜陽無比得意的臉,我渾身都在顫抖。
但想起還在醫院生死不知的女兒,我閉了閉眼,隻能屈辱地伸出雙手,身子僵硬地跳動起來。
白喜陽卻尤不滿意,喊來幾個乞丐對我撕扯起我的衣服來。
我屈辱地被圍在中間,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群,恨不得暈厥過去。
白喜陽卻滿意笑了起來:
“對嘛,不抱著東西跳叫什麼鋼管舞?你不是什麼國家級舞蹈員嗎?繼續啊!難道你不想救你女兒了嗎?”
我護住身體一頓,含著熱淚繼續動了起來。
白喜陽卻舉著手機,對著我拍了起來,並且開起了直播,試圖讓更多人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
還引導來醫院的人不斷往我身上丟著臭雞蛋。
腥臭的味道在我身上爆開。
我卻生出一股慶幸,爆開的蛋液竟成了我赤裸身上的最後一絲遮掩。
但還沒熬過三十分鐘,宋詞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
還沒了解經過,她便衝過來給了我一巴掌:
“賤人你在幹什麼!瘋了嗎你!大庭廣眾之下跳鋼管舞!要不要臉啊你!”
“女兒知道了,都不想認你這個爸!”
我的渾身都在顫抖,剛想說出事情真相,卻看到白喜陽死死盯著我,嘴唇無聲地說著三十分鐘,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我眼一閉,一把推開宋詞,繼續跳了起來。
被我推開的宋詞氣瘋了。
但任憑她怎麼對我辱罵傷害,我都沒有停下。
直到最後一秒,她冷聲擠出一句:
“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