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我提真心,我父親出事那天你連夜消失,現在來和我說這些?周遠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惡心。”
溫時寧清冷的麵目上沒有絲毫的恨意,隻有厭惡。
她對周遠安從來就沒有過男女之情,當初答應訂婚也隻是父母之間的約定而已。
任何人趨利避害她都能夠理解,隻是周遠安這個人她早就看透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有目的的。
周遠安目光變得有幾分陰鷙,“你難道還指望沈連杞救你?”
提到沈連杞,溫時寧的目光躲閃,“我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請周副書記離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了。”
第十二章開荒
周遠安忍住心頭的火氣,平靜開口,“阿寧,等你下工我再來。”
轉過身去,周遠安眼底的陰霾再也遮擋不住。
他將袖口整理好,心頭冷冷一笑。
溫時寧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隻倔強高冷的貓兒。
可是就是這樣一副麵孔,深深地吸引了他。
周遠安眯縫著眼眸。
他太清楚溫時寧的脾氣了,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現在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界,從頭到尾她的心氣兒就沒有放下來過。
再說了,等她想明白了肯定就知道自己可比那個沈連杞要好得多。
他離開後,不少人都朝著溫時寧投來鄙夷的目光。
等到哨響,溫時寧總算是能歇息一會。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去打飯。
等到她到的時候,隊伍已經排到了最後。
等到她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
王翠萍忽然走過來,遞給她一個饅頭,“給你。”
溫時寧沒有說話,轉過頭去不看她。
王翠萍立刻撇嘴,“還在這裝啊,真是不知好歹,我給你你就該感恩戴德!”
說著,她直接把饅頭塞到了溫時寧的懷中。
溫時寧拿著饅頭,徑自扔到了垃圾堆裏。
劉嬸子忍不住咒罵道:“餓死她好了,矯情個什麼勁。”
耳邊是一陣又一陣的嘲諷。
溫時寧一刻也不想多待,扭頭就準備繼續去開荒。
誰知道大隊長攔住她,“你下午繼續去挑糞好了。”
又挑糞?
溫時寧沒能力反抗,隻好咬著牙繼續埋頭苦幹。
一來二回的,她肩膀都被磨破了。
等到太陽落山時,溫時寧人都已經要累垮了,她一步步挪到河邊,準備洗臉。
她蹲下來,正準備起身忽然一陣暈眩襲來,險些掉進河裏。
“小心!”
就在這時,一道強勁力道拉住了她。
溫時寧心頭一震。
她立刻掙脫掉沈連杞的手,聲音冰冷,“多謝首長。”
沈連杞看著她身子站直,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臉色很差。”
沈連杞看到她如此疏離,心頭微微泛著苦澀。
五年時間過去,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淡忘,可是看到她受苦受累,理智早就蕩然無存。
他本應該是恨她的啊!
當年是她親自斷送了他們之間的未來,甚至於連哀求都視而不見。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裏還是會如此牽掛?
“放心,死不了。”溫時寧沒看他。
沈連杞從懷裏拿出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溫時寧轉頭,看到紙包裏麵是兩個包子。
一看就是肉包子,連隊裏麵很少見,應該是從縣城買來的。
“我不餓。”溫時寧說完,肚子裏就開始咕嚕咕嚕叫。
沈連杞眼底溢出一絲笑意,想要把包子遞過去,卻被溫時寧再次躲開。
他蹙眉,“你寧可餓死也不要我的東西?”
“是,我現在一無所有,我不想把我的骨氣也丟掉。”
沈連杞的目光驟然冷下,“五年了,你一點沒有變。”
“你也是。”溫時寧心中憋著一口氣。
“周遠安......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沈連杞忽然忍不住開口。
溫時寧愣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說道:“我和誰在一起做什麼,應該和沈首長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
沈連杞一激動,拉住她的手腕,“你難道不記得......”
“沈首長!”
這時,一道冷音不合時宜闖入。
周遠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
他朝兩個人走過來,一把將溫時寧拉到了自己身後,“沈首長這是做什麼?”
“那我倒要問問周副書記想做什麼?”沈連杞的周身透出肅殺。
周遠安絲毫不懼,“阿寧現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還要怎麼樣?”
“阿寧......好一聲阿寧啊。”沈連杞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已經崩塌。
溫時寧看著這兩個人,隻覺得有些荒謬。
一個是準備報複自己的人,一個是忘恩負義的前未婚夫。
現在為了她一個落魄的“千金小姐”在對峙?
想來可笑。
“你們要打隨便,別牽扯到我身上來。”
說完,溫時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走出去沒幾步,就撞上了陳依雪。
“溫大小姐,你這勾引男人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啊?”
溫時寧現在剛好在氣頭上,她冷著臉,“教了你沈連杞就能娶你了?”
看到她這麼冷靜,陳依雪被激怒,“溫時寧,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聯隊都在看你的笑話。”
“是嗎?你跟著沈連杞那麼久連個名分都沒有,不更應該笑話你嗎?”
這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陳依雪的臉上,她臉色驟然一變,伸手就要打過來。
溫時寧一把攥住她的手,“這些小把戲別擺弄到我的麵前,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溫時寧憋著一口氣回到住處。
無論怎麼樣,她都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第二天,溫時寧一大清早就開始去地裏頭開荒。
日頭升起,豆大的汗珠滴進眼睛她也隻是拿衣服擦了擦,就繼續埋頭苦幹。
這一幕被不遠處幾個婦人瞧見,忍不住議論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溫時寧幹起活來是利落,昨天我和她分到一組,我還以為她會偷懶呢,沒想到人家幹得又快又好。”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蠻不錯的,成分這事也怪不了她。”
溫時寧聽著那些議論聲,幹起活來也不由得快了點。
日頭西斜,溫時寧身上酸痛到不行。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溫時寧勉強直起身子來,正準備回去,誰知道腳腕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倒吸一口冷氣,低頭就看到一條花花綠綠的蛇瞬間溜走。
再仔細一看,腳腕處已經有了兩個小小的牙印。
一瞬間,她頭皮發麻。
這蛇她有印象,在書上看到過,含有劇毒!
溫時寧第一時間扯碎衣服,綁到了近心端。
她的腿瞬間已經麻痹,恐懼感瞬間將她包圍其中,她忍不住呼救,“救命啊!有沒有人!”
眩暈感再次衝擊著她,溫時寧有些絕望了。
“溫同誌你怎麼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溫時寧立刻眼中閃過微光,循聲望去,隻見是經常和自己做工的張嬸。
她的身後跟著好幾個婦女,每個人都很緊張。
“張嬸,我被毒蛇給咬了。”溫時寧說話時已經沒多少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