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一千萬已成功轉入您的賬戶,請核對。”
櫃員雙手將回單遞出。
林語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
這是顧景琛支票上的一千萬,而林家答應的那一千萬,至今還沒到賬。
不過沒關係,就算林家最後不給,她也能拿著這筆錢安穩地過完一生。
然而,她剛邁出銀行大門,兩個高大的黑衣人就擋在了她的麵前。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立刻被鉗住雙臂。
“呃!”劇痛讓林語瞬間白了臉。
她抬頭,對上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林父豢養多年的心腹保鏢!
“林先生有令,在大小姐和顧先生順利完成婚禮之前,您哪裏都不能去。”
說完就將人往路邊的保姆車上拖。
“放開我!”林語劇烈地掙紮起來,卻毫無作用。
她的掙紮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徒勞。
另一個保鏢甚至懶得說話,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拖拽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粗暴地將她塞進了車裏。
兩個小時後,林語被帶回林家別墅。
她被粗暴地推搡進客廳,踉蹌幾步才站穩。
林父林母端坐在主位的沙發上,一副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給單位提交辭職信,還敢不告訴我?真是翅膀硬了,知道怎麼跟我作對了。”
林父放下手中的報紙,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如鷹隼,“你以為提交了辭職信,就能不被送去山裏?”
“說,你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樣?是不是想破壞茜茜和景琛的婚禮?”
林語低頭一笑,“我說不是,你們信嗎?”
林母立刻火大起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林家供你吃穿這麼多年,你竟然還想破壞茜茜和景琛!
“給我老實待著,等新的調令一下來,你就立刻給我滾去山裏,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供我吃穿?”林語突然笑了。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怒火。
“你們也配說這話?你們敢摸著良心對天發誓,這些年從未苛待過我?”
“也是,要怪就怪我的腎能和林茜匹配上,不然也不會被你們這一家子虐待這麼多年!”
“閉嘴!”
林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茶幾,“不知感恩的東西!看來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著保鏢厲聲道:“把她給我關進地下室!讓她好好清醒清醒!婚禮結束之前,不許放她出來!”
地下室的鐵門被拉開。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雜著灰塵、黴菌和鐵鏽味的冰冷氣息,頓時撲麵而來。
林語眼前瞬間閃過前世被囚禁在這裏整整三個月的畫麵。
冰冷的鎖鏈、餿臭的食物、無邊的死寂......
那些被她強行壓抑在記憶深處的噩夢碎片,在這一刻瘋狂翻湧,幾乎要將她吞噬。
“砰——!”
鐵門在她身後被狠狠關上!
林父冰冷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鐵門傳來:
“老實待著,別動歪心思。調令一下來,立刻送你去該去的地方。我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乖乖就範,別挑戰我的耐心。”
腳步聲漸漸遠去,走廊的燈光也隨之熄滅。
最後一絲微光也消失了。
可黑暗裏,林語的眼睛卻亮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永恒。
“哢噠。”
輕微的鑰匙轉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沉重的鐵門被從外麵拉開一道縫隙。
逆著光,林茜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裙,精心打理過的卷發垂在肩頭,整個人珠光寶氣,熠熠生輝。
與這肮臟陰暗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林茜沒有立刻進來,而是雙手抱胸倚靠在門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抬起右手,刻意地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鴿子蛋。
“嘖,羨慕吧?”
林茜毫不掩飾譏諷,“感覺怎麼樣?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妄圖和我爭,這就是下場。”
林語靠著冰冷的牆壁,沒有回應。
林茜走進來,慢悠悠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去景琛麵前揭穿當年的真相,想和景琛在一起,是不是?”
“別做夢了。”
她微微彎腰,湊近了些。
“爸媽說了,等調令一到,就立刻送你去那個山溝溝裏支教。”
“哦,對了,怕你一個人在那裏孤單,他們還給你找了個好歸宿呢。”
林茜故意停頓了一下,“就是村東頭那個老王家,五十多歲的老光棍,聽說腦子還有點不太靈光,跟牲口住一個屋,身上那股豬圈的臭味啊......”
她誇張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然後,她再次湊近,幾乎是貼著林語的耳朵說:
“姐姐,你說,等你到了那兒,跟他關在一個屋子裏,身上會不會也沾上那股——豬屎味兒啊?嗯?”
“啊——!!”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嘶吼突然從林語喉嚨裏迸發出來!
林語猛然掐住了林茜的脖頸,將其整個人按在了牆上。
她眼眸猩紅,手指一寸寸收緊,仿佛恨不得殺了林茜。
林茜隻能拚命掙紮。
“景琛......救我......”她喉嚨裏溢出破碎的音節。
突然,一隻大掌抓住林語的肩,巨大的力道讓她整個右肩疼得發麻,逼得她隻能卸力鬆手。
然後毫不客氣將她推到一邊。
“茜茜!”顧景琛抱住林茜,聲音裏帶著驚怒和心疼。
“景琛,我好疼......”
林茜淚水糊了滿臉,看起來傷心極了,“姐姐她瘋了,她想殺了我......”
她哭得梨花帶雨,不忘火上澆油:
“爸媽是發現姐姐又想破壞我們的婚禮,才讓她在這裏反省的,我擔心她,想進來看看她,沒想到她不但罵我,還動手推我,她恨我,她恨我搶走了你......”
顛倒黑白,駕輕就熟。
顧景琛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最後變得鐵青一片。
“林語!”顧景琛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他猛地伸出手,如同鐵鉗般,狠狠扣住了林語纖細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林語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被迫仰頭對上他那雙燃燒著怒火和鄙夷的眸子。
“目無尊長,欺淩姊妹,心腸歹毒,毫無規矩品行!”
顧景琛冰冷的聲音如同審判的錘音,重重砸下。
他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地射向聞聲趕來的林父林母。
聲音裏帶上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冷酷的暗示。
“林伯父!這種屢教不改、敗壞門風的東西,難道不該動動家法,讓她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