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賺了二兩銀子?”
林娘子愣怔,“那一個月便是六十兩!快超過老爺一年俸祿了。”
沈母還好,許娘子也是愣住,她曉得商人不少賺,卻也沒想到一個月便能賺朝廷七品官員一年的俸祿。
“娘子,錢不是這麼算的,咱們今兒第一天開張,人家嘗個鮮來咱這兒,再過幾日不一定能賣這麼些。”
“嬌姐兒快呸呸呸,不說喪氣話,咱們呀隻會一天比一天好,明兒我們還來幫你。”林娘子回過神來,雙眸晶亮,“方才你剛做好,我偷嘗了一口,咱也算見過世麵的,京都那狀元樓都沒你做的有滋有味。”
收拾幹淨鋪子,一行人回府。
沈惜嬌從卯時忙到未時,回到府中簡單吃了些,便上床睡了,一覺睡到酉初。
“姐兒餓嗎?我讓廚房留了飯菜。”阿柳看她醒了,上前詢問,“嘴巴這麼幹,我先給姐兒端些水。”
“不用忙活,我自己來。”
沈惜嬌下床,睡了將近兩個時辰,疲倦一掃而空,簡單活動了下身子,她和阿柳一塊兒去了廚房,忙了一天,沈惜嬌不想虧待自己的嘴。
她問過阿柳了,今兒晚飯主食是米。
正好做個蛋炒飯,沈惜嬌還打算給自己做個飲子。
“府裏還有甘瓜嗎?”
“有的,荊縣這地兒別的都少,就甘瓜和葡萄多。”阿柳半是吐槽半是無奈,“京都稀罕的玩意兒,它這兒常見,京都常見的青菜,它這兒少的可憐。”
“拿幾個,晚些我做個飲子。”
阿柳聞聲黝黑的眼睛瞬間變亮,“姐兒等我。”
沈惜嬌到廚房不久,阿柳抱著五六個甘瓜進來,她身後還跟了一小廝,這也是沈府唯二的小廝。
依沈惜嬌看,沈府這外強中幹的花架子,不如散了家裏小廝和廚娘,奈何沈母要麵子,寧願苦苦撐著也不願散。
堂堂知縣,家中還要主子做飯?
傳出去,多丟臉。
“你們幫我把這甘瓜洗幹淨。”
沈惜嬌正在做炒飯。
單單蛋黃倒入米飯中,攪拌均勻,沈惜嬌下鍋。
她不太愛吃油膩膩的,隻鍋底刷了淺淺一層油,因著有蛋黃液隔離,米飯粒粒分明。
炒好沈惜嬌放到一旁。
油熱,她把方才隔離出的蛋清混著切碎的馬腸倒入。
火候差不多,沈惜嬌放入炒好的米飯。
很快,一份黃燦燦的蛋炒粉出現在阿柳和小廝麵前,惹得二人削瓜皮的手一頓。
“姐兒。”阿柳巴巴喚沈惜嬌。
“有你們的。”
剩下的米飯不少,她清楚做好後一定有人吃,便都炒了,“剝好後,阿柳把甘瓜切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沈安有勁兒,把甘瓜搗碎,搗成汁兒。”
她分配兩人的任務。
古代沒有榨汁機,便用人力代替。
“姐兒瞧不起誰呢,沈安你來切塊兒,我搗汁兒。”阿柳卻哼了聲,奪過沈安手中的杵臼。
深知阿柳脾氣,沈惜嬌連連道好。
阿柳是真的有勁兒。
沒多大會兒,倒出一杯又一杯甘瓜汁,留下的果子碎肉,沈惜嬌讓她放到碗裏。
他們“榨汁”,沈惜嬌也沒閑著,荊縣冰塊貴的離譜,她將早早煮熱的水倒入幹淨的瓦罐,用井水冰著瓦罐。
熱水變成涼水,沈惜嬌放入幾塊飴糖。
隨後按比例倒入過濾後的甘瓜汁,丟入碎果肉。
沈惜嬌嘗了口,水還是不涼,喝起來不過癮,她微微歎息,這東西還是要有冰塊才好喝。
她不滿意,阿柳和沈安喜歡極了。
“姐兒!咱們明天也賣這個吧!”阿柳激動,“肯定有好多人喜歡。”
“暫時不賣。”
抽空,她想要試試製冰,明年夏日前若是能成功,定不少賺。
“姐兒不用心疼我們,奴渾身的力氣。”
“你們先拿去給夫人她們嘗嘗。”沈惜嬌避開這一問題,她遞給阿柳和沈安幾筒,讓他們分別送往幾人屋中。
沒想到引得許娘子帶著沈惜毓來了廚房。
“嘿,我便知道嬌姐兒不會隻做這麼個飲子。”許娘子不客氣,“毓姐兒不是念著要送姐姐禮物嗎?”她推了沈惜毓一把。
沈惜毓比沈惜嬌小五六歲。
今年八歲,小姑娘本是羞怯的站在許娘子身旁,許娘子這一推,使得她直愣愣站在沈惜嬌麵前,“二姐姐。”小姑娘雙眸直視沈惜嬌數秒迅速低頭看鞋尖尖,從懷裏拿出方手帕,小步極速走到沈惜嬌身旁,“我記得二姐姐數兔。”
沈惜毓遞來的手帕上赫然是兩隻兔子。
兔子可愛,活靈活現。
“四妹妹有心了。”沈惜嬌收下,“我給娘子和四妹妹盛些炒飯。”
“謝謝嬌姐兒。”
許娘子嗔笑,拽著不知所措的沈惜毓坐下。
“姐兒是打算賣那甘瓜飲嗎?”
“暫時不打算。”沈惜嬌把炒飯放到二人麵前,“這飲子還缺些冰,天漸涼也賣不了多久。”
“也是。”
眼見沈安回來阿柳都還未歸,沈惜嬌心底奇怪,她喚沈安去尋一尋阿柳。
“姐兒不必憂心,阿柳是府裏老人,總不至於丟了,約莫是夫人哪兒有事,絆住腳了。”許娘子溫和,也不自持主子身份,等沈惜嬌和沈惜毓也吃完炒飯,她搶過二人的碗筷,“你們姊妹歇著。”
“毓姐兒帶你姐姐出去消食兒。”
“娘子......”沈惜嬌無奈,拗不過許娘子,她同沈惜毓離開廚房。
在院子裏沒走幾圈,她聽到阿柳的聲音。
“姐兒,郎君回來了。”
阿柳雀躍,“給姐兒帶了禮物呢,誒——毓姐兒也在這兒?正好,夫人讓我帶你們過去。”
“大哥回來了?”
滿府阿柳隻會喚一人為郎君。
那人便是沈惜嬌嫡親兄長。
“嗯,郎君好久沒回府了,還沒吃晚食呢,姐兒做的蛋炒飯還有餘的嗎?”阿柳朝廚房張望。
“還有些。”
得了沈惜嬌應允,阿柳把餘下的蛋炒飯倒入碗中。
“從井中再取幾筒飲子。”沈惜嬌吩咐,除去給沈母等人送去品嘗的飲子,她都丟入了掛籃,在井中冰鎮著。
“姐兒和毓姐兒先去。”
阿柳和沈安取飲子。
沈惜嬌拉著沈惜毓朝前院走去,路上沈惜嬌心情略有些複雜,穿來這麼久,她還沒見過名義上的兄長,也沒見過沈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