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道人陰沉的臉,本能下,我掄起手中的木柄,照著他的腦袋就想著砸下去。
可我舉起手,卻並沒有落下去。
因為,他在這裏出現,很是不正常,但更讓我懷疑的,就是那個紅衣女人。
她的話,真的就可信嗎?
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想要救我,話裏話外,將矛頭指向了道人。
更何況,那個女人帶我進的樓,還是一條死路,如果不是道人給我的香,還有靠著自己理解的人性,恐怕今晚上,哥們也就沒命了。
她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想讓我倆信任產生裂痕?
而我之所以現在還沒死,會不會就是因為道人的存在?
“你個臭小子手抬這麼高,想幹啥?”
道人一見我的舉動,頓時惱怒,一下子從鐵板上坐了起來。
他十分憤怒,抓住我的手,斷裂的劍柄抵住額頭。
“來,朝這砸,用力。”
他嘶吼著,一雙眼睛怒不可遏。
“麻蛋,老子冒著丟了命的危險,摻和你這破事,你踏馬還想用這玩意砸我?”
我沒有與他拉扯,而是任由他發泄心中的怒火。
過了一會,道人情緒逐漸平穩後,我這才詢問。
“道長,昨晚上發生的事,包括我進入這棟樓,你都知道,對不對?”
麵對我的質問,道人沒有否認,點了下頭。
“嗯,昨晚你和女鬼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包括你停屍房,我也知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道人的坦然,讓我一時間,竟有些詫異。
他既然知道我和紅衣女人之間的談話,還知道我躲進停屍房,可是他為什麼不從儲屍櫃裏麵出來?
“先出去,說句實話,老子還真是低估了他們這群畜生,一晚上險些沒把老子凍成冰棍。”
道人罵罵咧咧的從鐵板上站起,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經發紫,渾身的衣服,與我一樣,都凍的梆硬。
在我剛準備把櫃門推回去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就在剛剛道人躺著的鐵板上,有著一道奇怪的符紙。
這道符與道人的符,很是不同,紙張不是尋常的黃色,而是黑紙。
上麵用著紅色顏料,勾勒著複雜的紋路,一陣濃濃的血氣,傳入鼻腔。
讓我頓時眉頭一緊。
上麵的紅色顏料,絕非隻有朱砂,也不是混雜了雞血,狗血,因為這兩種血,並不會產生如此濃厚的血腥。
我不知道這玩意是幹啥用的,不過顯然這絕非道人的東西。
這裏麵冷的要死,瞅著道人快要離開,我拿著這道符,也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大樓的門敞開,卻沒有破壞的跡象。
走到門前,清新的早風,混雜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是無比的舒服。
道人拿出一根煙,抽了兩口,看上去很是煩悶。
“這次算是老子大意了,中了他們的邪招,小子,要是道爺真打不過,你小子真下去了,可別罵我。”
“道長說的打不過,是指他們背後的人?”
我坐在道人身旁。
道人眼中流露詫然,扭頭用著一種驚訝的神情,細細打量著我。
我拿出剛剛從儲屍櫃中的那道黑符,在道人眼前晃了晃。
能畫符的,肯定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尤其是用這種不知名血液畫符的,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我也想到了昨晚上,紅衣女人對我說的那番話,是一個道人想害我。
現在自己又看到了這張符,而符又顯然不是道人的。
這不就是說明,女人其實也沒有說假話,隻是她口中的那名道人,不是我眼前的這位。
我也對道人細細講述了,自己的分析。
然而換來的卻並非道人的誇讚,反而他陰沉著臉,一把搶過我的符,撕的粉碎。
我被他突然的舉動,鬧得一頭霧水,心裏也琢磨,莫非自己說錯了什麼?
惹得他不高興了?
“聰明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老子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有些事,你知道多了,反而對你不好。”
道人麵帶嚴肅,將手中撕碎的符紙用火機點燃,燃燒的火苗,冒著詭異的黑色煙霧,縈繞在道人的臉上。
我聽到這番話,心頭又是一顫。
昨晚上,紅衣女人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又回想起剛剛道人的舉動。
這不恰好證實了,自己剛剛的所有猜測,都是正確的嗎?
我深吸一口氣,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停留,而是問他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道人將煙頭踩滅,站起身道:“還能怎麼辦,先按照原來的計劃,把你朋友的魂魄找到,在慢慢想法子對付......”
他說到這,立馬停聲,朝我笑了笑。
“今晚上算是我的錯,讓你差點沒命,這枚戒指先借你戴著,遇到幽靈屍,你也不至於丟了命,等過了這茬,你在還我。”
道人說完,從衣兜裏取出一枚古銅色的戒指。
上麵沒有任何花紋,就是一塊由純銅打造的戒指。
我接過後,也沒有懷疑真實,昨晚上道人給我的香,也讓我保了命,這枚戒指,肯定也是好東西。
甚至我都覺得,如果不是昨晚上他失手,險些害死我,出於愧疚,也不會把這枚戒指借我防身。
我道謝後,道人說他還要去準備東西,讓我回去睡一覺,順便把女人的地址,給套出來。
跟道人分開後,在回去的路上,我看著手中的戒指,又細細品味著道人之前的話。
尼瑪!
這家夥還真能裝。
之前我居然沒有想到,如果他的實力,真的不如幽靈屍,會跟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回來用命冒險嗎?
我想肯定不會。
至於他的實力,究竟如何,我暫且不知,但可以看出,真正能威脅到他的,恐怕隻有幕後操盤的陳鵬海。
我有些傷神,想著先回宿舍,把女人的地址,從老陳嘴裏麵套一下。
現在青天白日,老陳肯定也從幽靈屍變回人了,自己也沒啥怕的。
正當我準備往回走,恰好碰到了,我最不想碰到的人。
“小吳,來我辦公室一趟。”
陳鵬海夾著公文包,一手拿著保溫杯,對我說了句話,就朝著辦公大樓走了。
按理來說,陳扒皮這個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主,今個怎麼起的這麼早?
如此反常,讓我隱隱感到不安。
莫非...陳扒皮知道,我已經發現,他就是幕後想害死我的人了?
現在讓我過去,難不成是要直接動手,把我給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