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跳樓，可妻子卻在慶祝初戀的兒子考試進步。

“江程另一半走得早，我於情於理都要幫襯一下。”

可誰都沒想到這一幫就是十五年，我們有一口湯，江程家裏就有一口肉。

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女兒，我心如刀絞，不敢相信她會跳樓。

“爸爸，我疼...”

我徒勞地擦掉她口中湧出的鮮血，眼淚直往下掉。

“爸爸，媽媽在哪啊，我想再讓她抱抱我...”

我瘋一般給陳荔短信轟炸，打爆電話，卻一直聯係不上。

直到把女兒交給趕來的醫生，我順著定位找過去，卻發現她在酒桌上推杯換盞。

“我兒子這次進步兩百名，多虧了各位老師的幫助。”

“哪裏哪裏，小豪自己也很努力，我一早就看出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她的手機還顯示著我的來電，她卻視而不見。

這一刻我明白，這個女人，該放手了。

可我真的走後，她卻悔白了頭發。

......

“我家孩子再怎麼樣，不也需要王老師您這個伯樂嗎？”

“您看這話說的，小豪能有今天，都多虧了在座的各位老師啊！”

“來來來，我先敬了，各位老師隨意！”

聽著樓上陳荔客套又熱絡的聲音，我隻覺得渾身冰涼，滿心苦澀。

陳豪隻是從倒數進了前二百，陳荔就聲勢浩大地請每個老師。

而我們的女兒陳朵，每年考試都是校裏前幾，卻沒有得到一次誇獎。

聽著他們的談笑和恭維，我也知道了原因。

“哎呦，不瞞各位老師，畢竟是個兒子，今後是要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的，難免就要上心一些！”

隻因為朵朵不是兒子，所以陳豪這個幹兒子才讓她百般青睞。

一想到還在搶救的女兒，我就禁不住為女兒落淚。

她心心念念的母親，根本就不愛她。

眼前陣陣模糊間，聽著裏麵的推杯換盞，我轉身就走。

陳荔她不配見女兒最後一麵！

剛抬步離開飯店，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我心裏一沉，顫抖著按下接通。

“喂？是溫先生嗎？很遺憾通知您，您的女兒於剛才搶救失敗，請您......”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一瞬間隻覺得渾身踉蹌，下一刻就跌坐在了地上。

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隻覺得難以接受。

“溫先生？溫先生！”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卻已經耳邊嗡嗡作響。

“朵朵......”

我大口喘著粗氣，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心痛至極的瞬間，竟連話都說不出。

雖然當初救護車來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了我，雖然有預料，可我還是難以接受。

我恍惚回過神，強撐著踉蹌起身就去了警局，直接報警。

可警方這邊卻已經知道了這次墜樓事件，隻說女兒墜樓時因為學習壓力增大的緣故。

“怎麼可能？！朵朵從來都不會因為這個就想不通啊！”

我難以置信，跟對方據理力爭，奈何警方隻是以天台沒有監控，而又以我不冷靜為由，將我請了出去。

我魂不守舍地出了警局，一時間隻覺得絕望。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細雨，冰涼潮濕。

我傘都沒撐就踉蹌著回家，想要找到女兒墜落的蛛絲馬跡。

可剛推開家門，就看見沙發上的陳荔和江程衣衫不整。

“......你、你怎麼回來了？！”

隨著江程驚叫一聲，陳荔瞬間和他分開，似是心虛一樣一把將衣服穿上，衝著我慌亂找補。

“今天外邊下雨了，小江跟我都淋濕了，正在找衣服換。”

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他們，沉默著進了女兒房間裏翻找。

這時，客廳裏傳來江程故意勸陳荔的聲音。

“荔姐，要不要去哄一哄？溫哥一天天地也不容易。”

下一刻陳荔進門就沒好氣質問。

“溫羽歸，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給你台階下我還有錯了？”

我查找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唇打開女兒的抽屜。

這麼一翻，我又幾乎要落下眼淚，什麼都沒有。

朵朵現在還在醫院冰冷的床上躺著，而我連為她申冤都做不到。

“陳荔。”

麵對她滔滔不絕的指責，我嘶啞著嗓子開口，輕聲詢問。

“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沒接？”

陳荔聞言一愣，麵色顯而易見的心虛一瞬，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開口。

“為什麼？因為我在應酬！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工作那麼輕鬆？我不要賺錢養家的？”

聽她又給自己找理由，我懶得說了，繼續翻找。

哪怕我把朵朵的房間翻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找到一點證明她不是自殺的證據。

而一旁的陳荔幾次搭話無果，也終於耐心耗盡。

“你是啞巴了還是怎麼著？說話！”

啪！

她幾步上前，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讓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哎呀荔姐，別衝動啊！”

這時，門外也傳來江程的假惺惺的勸和。

我麵龐火辣辣的刺痛，捂著臉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時，身後還傳來陳荔的怒吼。

“有種你就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