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知姐姐意下如何？”看見言淩一個勁的微笑著，卻不接自己的話，言霜略微有些惱羞成怒。

言淩對於這一出，雖然有些出乎意料，然而卻並不覺得意外。

言淩身邊目前的用的上的人，極其有限，準備賀禮這樣的事，也不過是吩咐府上的下人去做的。至於，言霜為什麼會得到消息，那就更不用說了。

“妹妹先前怎麼沒和姐姐說過這事？莫不是故意想借此機會，讓姐姐出醜？”言淩微微挑了挑眉頭，略微疑惑的看著言霜。

“這......”一時間，大廳裏議論紛紛。

上次宮延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在場。言淩被皇後娘娘稱讚“照顧妹妹”也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這樣一對比，倒顯得言家二小姐有些無理取鬧了。

就連今天的壽星——言丞相，也是略微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雖然她答應過幫女兒出氣，要找一個延會讓言淩出出醜，可是也卻也沒有料到，會是在自己的壽延上。

這可不是普通的延會，幾乎滿朝文武都在此處。雖說現在言霜落了下風，就算是真的讓言淩在這裏出了醜，言丞相麵上也不見的會好看。

無論如何，對於外界而言，言淩始終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言淩的顏麵，在一定程度上也會與丞相府掛鉤。

言霜壓根沒有想到，言淩不僅看穿的自己的想法，還是直接在大廳廣眾之下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麵色很是難看。

“淩兒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和霜兒一母同胞，她難道還會故意讓你出醜不成？”年過四十，卻依舊風韻猶存的言夫人笑著說道，眼睛裏是一閃而過的不滿。

言淩也從座位處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到了言霜身邊，神情自然地拉起了言霜的手，朝著周圍的人微微一笑。

“娘親多慮了，淩兒不過是和妹妹開個玩笑罷了。我們姐妹感情一貫和睦，霜兒又溫婉乖巧，怎麼會有這種心思呢？”

言淩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拍著言霜的手，做足了姐妹情深的模樣。言夫人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梁赫搶了先，“果然像外界所說，言家大小姐與二小姐感情頗深，真不愧是孿生姐妹呢。”

太子殿下都已經這麼說了，旁人哪裏還會有什麼意見？一時之間，眾人都附和起來，就連言丞相明知不是那麼回事兒，也不覺露出幾分笑意。

言霜咬了咬牙，卻不肯放過之前的話題。

“太子殿下說的是，不過是玩笑罷了。想來都是自家人，賀禮無論如何，爹爹也不會介意的吧。”言霜順著言淩牽著自己的手臂，將腦袋斜斜的倚在言淩的肩膀上。

言淩不覺心中冷笑，看來這言霜似乎是準備的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定要在這事上贏過自己一樣。既然她想出這個風頭，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這是自然，要說這送給長輩的壽禮，本來就不是圖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份心意。”言淩朝著言霜微微笑著，接著便朝著璃一招了招手。

璃一會意，轉身便出了大廳，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下人合抱著一盆迎客鬆走了進來。

言霜看見那盆有著明顯枯枝的迎客鬆，嘴角不由露出幾分嘲笑的笑容。覺得言淩當真是可笑，居然拿這種東西做賀禮。

雖然府上的人，大多都看不起這個大小姐。可是，卻沒有人敢有那個膽子，去克扣他的月錢。就算尋不到什麼珍貴的東西，也不用拿這個充數吧。

這麼想著，言霜也不再遮掩自己的禮物，一揮手便拉開了紅綢。一時之間，許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二尺來高的盆景，居然是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紅珊瑚。顏色鮮亮，宛如紅翡，色澤飽滿，似乎隨時都會滴下血來。

如此成品，就算不識貨的人也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上好的珍品了。看來這二小姐，的確是用了心。相比之下，言家大小姐的禮物似乎是有些上不了台麵呢。

眾人雖然不好說什麼，可是小聲的議論，卻也是免不了的。倒是言淩一副從容淡定的姿態，向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一樣。

過了一會兒，有一位年老的官員忽然開口：“敢問言大小姐，那迎客鬆上麵的，可是舍利？”

言淩笑了笑，心想這不是也有識貨的人嗎？轉過身朝著那邊老人點點頭。

一時之間，眾人都有些不解。舍利這種東西自然人都聽過，可那不是高僧坐化之後的珠子狀物體嗎？與這盆迎客鬆又有什麼關係呢？

言淩但笑不語，那位老人倒是略微有些激動地說著：“各位有所不知，鬆樹容易腐朽，而這舍利是鬆樹經過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修行，遺留下來的不腐枝幹，可謂是十分難得。”

如此一說，自然高下立見。

言淩看到言霜已經有些扭曲的麵孔，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心想著，這就受不住了，那麼接下來的呢？

正想著，璃一親手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裏麵放著一個顏色鮮豔欲滴的壽桃。

走到言淩跟前，璃一將盤子遞給言淩，行了個禮，這才說道：“老爺，這是大小姐一早起來，去廚房親自給老爺準備得壽桃，一直忙到延會開始前才蒸上呢。”

言淩假裝不滿地瞪了璃一一眼，嗔怪著說道：“你這丫頭，說這些做什麼？”

“爹爹五十大壽，淩兒也不知道該要如何表達心意，隻覺得奇珍異寶比不上各位大人，隻能自己親自動手的做些不值錢的東西。淩兒在此祝願爹爹，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一場延會，就此被推上了高潮。雖然這是言霜一手安排的，可到了最後，大出風頭的人卻不是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呢？

第二天一大早，言淩便吩咐了璃一，讓她著手去挑選一些人到院子裏來，言淩打算自己親手選一批下人。

言淩就算再怎麼不得寵，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這麼點權利還是有的。而且這段時間，伢婆子正好帶來了一批人，管家也早就派人來通知了。

往年，言淩覺得沒有必要，便再沒添過人。然而，今後可就不一樣了。無論如何，自己身邊總要養幾個人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