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淩原本還在裏麵候著,等著璃一把人帶進來,卻突然聽到了院子外麵一陣喧鬧。言淩想了想,便起身向外麵走去。
院子門口已經圍了一堆人,言淩站在外圍看不清裏麵的情況。注意到言淩走了出來,眾人都下意識的安靜下來,朝著兩旁退開,這才讓言淩看見了中間的情形。
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被相府裏的幾個家丁摁在地上,少年臉上似乎受了傷,卻依舊一聲不吭的掙紮著。
言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覺得這少年很有意思,如果真的收在手下,恐怕也還不錯。當然,前提是如果能馴服的話。
“小姐。”璃一在發現自家小姐來了之後,便連忙走到了跟前。
“璃一,發生什麼事了?這是怎麼回事兒?”言淩偏過頭,有些嚴厲的說的。
很顯然,這所謂的嚴厲並不是針對璃一的,而是在這群新來的丫鬟下人麵前立個威。總不能換一批人,還被人當做是軟柿子捏。
果然,看見如此威嚴的言淩,底下那群人都安分了不少,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偷偷的往言淩這邊瞅。言淩滿意地收回目光,等著璃一回話。
“回小姐的話,這新送來的下人要逃跑,剛剛被家丁攔住。”璃一的玲瓏心思,自然清楚自家小姐想要做什麼,話裏話外的語氣也比平日裏恭敬了不少。
言淩微微有些詫異,伢婆子送來的人應當都是訓練好的,定然不會出這樣的失誤。這個少年,倒很是有點意思。
“你們放開他吧。”言淩淡淡的說道。
“小姐,這......”家丁有些為難,神情有些猶豫。
言淩略微一皺眉,璃一便嗬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小姐說什麼,隻管做就是了。”
言淩滿意的點點頭,笑眯眯地看著那人說道:“出了事情,本小姐自然會負責。莫非你們是覺得,本小姐沒有這個權利嗎?”
“不管你想說什麼,我才不會心甘情願當你的奴隸!”房間裏年齡不大的少年瞪著言淩。
言淩微微一笑,接著便變了神色,略帶幾分嘲諷的對他說道:“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話?你自己現在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罷了。”
少年低下了頭,死死的握住拳頭,卻說不出話來。雖然他一開口就是那麼倔強的語氣,可這何嘗不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呢?
他不得不承認,言淩單單是坐在那裏,一身的氣質便是渾然天成的。因為感覺到壓迫,他才會想掌握主動權。結果,言淩說的話卻讓他徹底絕望。
“用你剛剛的話來說,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你都是我們丞相府買來的下人。連逃都逃不出去,你覺得你能做什麼?”
言淩似乎沒有看見少年緊握的拳頭,依舊逼問道。
“做你的下人,你就能幫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嗎?”
少年果然是聰明人,知道言淩不會白白對自己說那一番話。然而......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恐怕還不夠啊!
言淩伸出修長的手指,上敲了敲桌麵,慢悠悠的說道:“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說完,言淩便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等到言淩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
言淩沒有轉身,嘴角卻勾起抹笑意。停下腳步,等著身後的人開口。
“小姐,我願意做你忠心耿耿的下人。隻希望,以後我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小姐不要阻攔。”跪著的少年眼裏一片清明,一張尚且稚嫩卻滿是傷痕的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
言淩笑出了聲,慢悠悠的說道:“我當然不會阻止你,如果你能在我麵前展現出你的用處,說不定到時我還會助你一臂之力。”
這個少年叫作南彥,言淩懶得改名字,便讓他以後依舊用這名。
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言淩對於別的人也沒有再去仔細挑選,吩咐璃一找幾個伶俐的留下。不一定要太過聰明,但一定要可靠。
璃一做事,還是很合言淩心意的。送來的人雖多,可除了南彥之外,一共也隻留下的四個人。
兩個小丫頭看上去乖巧老實,似乎沒有什麼特色,另外兩個少年則是一個壯實,一個機靈。言淩看著很是滿意,便將幾人交給璃一管教。
將留下的五個人都安排好之後,言淩特意吩咐璃一給南彥那送些傷藥,如果需要大夫的話,也隻管以自己的名義去請。
璃一送完傷藥,沒過多久就回來了,還一臉氣鼓鼓的表情,看的言淩有些好笑。
看見璃一一直偷偷的在看自己,言淩更是假裝看不見,不聞不問的喝著茶。果然,過了一會兒,璃一便忍不住了。
“小姐!”璃一不滿的喚了一聲。
“怎麼了?是誰招惹我們總管大人了?”言淩笑著打趣。
可不是嘛,原本院子裏是沒幾個人,可現在人多了,又都交給璃一打理,儼然就是個小總管。
璃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鼓著腮幫子說道:“小姐你就拿我打趣吧,還有啊......那個南彥,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言淩當下了然,原來是為了南彥的事情。說起來,言淩留下南彥,也不過是覺得這個少年無論性情,還是別的什麼,都不像是普通的奴隸。
估摸著,應該是家道中落,或者是被人迫害,才淪落到了此等地步。收服這少年,除了是一大助力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言淩很想看看,這樣的人能走到哪一步。
“他怎麼了?那少年看著原本家境不會太差,性情難免有些孤傲,估計也是落了難,你照看這些就是了。”言淩認真的說著。
璃一原本還有些不平,可聽了言淩這些話,卻忽然不鬧騰了,畢竟是個心軟的小丫頭。再加上,南彥與璃一家中的弟弟妹妹年紀相仿,平白就多了幾分心疼。
言淩自然知道璃一在想什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將就他。不管他以前如何,現在他的身份就是相府裏的一個下人,該調教就得調教,不然丟的可不止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