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傷口比較深,縫針時會疼。
“需要增加麻藥的劑量嗎?”
陸雲起後知後覺地搖搖頭,還有什麼疼是他不能承受的呢?
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在醫院接到江奕歡的電話。
沒有關心,隻有冷冰冰地通知:
“今晚家宴,你陪著聲揚一起去老宅。”
一提到江家老宅,陸雲起頭皮一陣發麻。
當初江奕歡忤逆江家長輩,執意要嫁給他。
江老夫人雖嫌棄陸雲起的家世,但拗不過女兒也隻好勉強認下。
林聲揚假裝失憶,誤認江奕歡是她老婆,這可樂壞了江夫人,迫不及待要辦一場家宴。
陸雲起一身樸素的裝扮推開老宅的門,林聲揚正坐在江夫人身邊春風得意。
“媽,我和奕歡已經準備要孩子了,保證您今年就能抱上大孫子。”
江奕歡一身香奈兒套裝,站在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江夫人身穿深色旗袍,嫌棄地瞥了一眼陸雲起。
“這才是我心裏認可的女婿,不像某些鄉巴佬——多餘。”
江家上下本就看不上陸雲起,從前礙於江奕歡的情麵才對他客客氣氣。
如今可算逮到機會數落他。
“他怎麼還好意思來啊?臉皮夠厚。”
“你懂什麼?這種小門小戶家的男孩子為了錢什麼事做不出來?”
......
陸雲起掰著手指頭數著能離開的日子,忍下心裏的一口氣躲到花園水池旁的角落。
可林聲揚怎麼會放過羞辱他的機會?
他端著酒杯走過來壓低聲音,“陸雲起,當初你從我身邊搶走我姐,現在被我搶回來,滋味怎麼樣?”
陸雲起不想跟他糾纏,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仰頭喝盡。
“江家就是個爛掉的蘋果,你喜歡當蛀蟲,隨便你。”
他繞過他想離開,卻被他攥住手腕。
陸雲起吃痛想甩開他,林聲揚卻向後仰去掉進水池。
他拚命地在水麵撲騰,嗆了好幾口水。
“聲揚!”
江奕歡不知從哪兒衝過來,毫不猶豫地跳起水池將林聲揚推上岸。
林聲揚軟軟地趴在地上,雙眼緊閉。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抬進屋內,又叫來家庭醫生。
江奕歡冷著臉走到陸雲起麵前,“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招惹聲揚?”
陸雲起緩過神來,“林聲揚他是裝的!他根本就沒失憶!”
“我也沒推他,不信可以看監控......”
“啪!”
江奕歡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陸雲起傷心委屈伴著屈辱,“江奕歡,你別忘了到底誰才是你真正的丈夫!”
江奕歡有一瞬間怔住,片刻才開口:
“這是我第一次打你,希望你記住教訓。”
陸雲起淒涼一笑,“教訓?那你最好護好他,否則我早晚殺了他!”
江奕歡眉頭緊蹙,“從前那個善良的陸雲起呢?你何時變得這麼惡毒?”
“惡毒?”
陸雲起停頓片刻,“不是被你親手殺死了嗎?”
江奕歡眼裏閃過狠戾,“今天的家宴沒有準備節目,大家想必都有些無聊,不如——”
她逼近陸雲起,“你為大家演一場困獸鬥,如何?”
陸雲起瞬時瞪大眼睛,“江奕歡,你知道我最怕什麼!”
小時候家貧,他被迫與野狗搶食,至今耳後還留有被狗撕咬留下的傷疤。
江奕歡卻任由下人將他拖走,充耳不聞他的嘶吼和哀求。
陸雲起蜷縮在鐵籠中,光腳踩在冰冷的鐵板上。
周圍十幾條野狗發出低吼,眼睛死死盯著獵物——
在場的賓客抿著香檳輕笑,“把丈夫扔進鬥獸籠,這可比什麼節目都精彩。”
鐵鏈嘩啦作響,野狗猛然撲上去。
野狗的尖牙狠狠地嵌進他的小腿,肌肉的撕裂聲格外清晰。
兒時的恐怖記憶和眼前的畫麵交織在一起,陸雲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另一隻野狗趁機在他肩頭撕咬,將他的衣服撕扯成碎布條。
陸雲起用盡全力嘶喊:“江奕歡,你會後悔的!”
她終於抬眼看向獸籠。
那雙曾盛滿愛意的眼,掃過陸雲起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
“向聲揚磕頭認錯,我就考慮放了你。”
陸雲起顫抖的唇瓣翕動著,嘴裏的血沫濺在鐵網上。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