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一臉嬌嗔,扯著薑世宗衣袖,掩口輕笑道:
“少爺,何必跟這下賤之人多費口舌?”
崔雨桐沒理會鶯兒,央求薑世宗道:
“少爺,看在我辛苦侍奉婆母三年的份兒上,您就答應給墨軒一次讀書機會吧?”
“絕無可能!”
她的話被薑世宗不耐煩地打斷,
“說什麼侍奉婆母?能享受侯府三年尊榮,是你一個商戶女的福分,是你祖上燒高香了!趕緊滾回去,少在這兒礙我的眼!“
薑世宗向上提了提自己衣領,冷哼一聲,轉頭回屋去了。
“瞧見了吧?”
趙鶯兒睨了眼崔雨桐,翹起纖指欣賞著鮮豔的蔻丹,
“你這低賤之人,根本配不上少爺。知趣的話,早點自請下堂,給我騰位子。不然等我進門,有的是法子磋磨你。”
句句如刀,直戳崔雨桐心窩。她聲音如浸了冰:
“趙鶯兒,你當真是大家閨秀,還沒成親,就跟別人夫君無媒苟合,勾搭成奸了,不知你讀的是哪門子書?連禮義廉恥都不要了!”
“你!”
趙鶯兒嘴唇不住哆嗦。
她沒想到低聲下氣的商戶女,敢對她說出如此尖刻的話!
“哼!分明是你嫉妒薑少爺寵愛我!他不願碰你這低賤之人,所以才讓你守了三年空房!”
崔雨桐的心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痛了。
“趙鶯兒,你如此高貴,為何手腕上戴著低賤商戶女的嫁妝?是你偷的,還是薑世宗偷的?要不要我報官查一下?”
趙鶯兒猛地意識到什麼,瞳孔一縮,口中卻強辯說,那是少爺送她的小玩意兒。
“還給我!”
崔雨桐上前抓住趙鶯兒手腕,去褪那副玉鐲。趙鶯兒知玉鐲珍貴,偏就不肯,二人撕扯起來。
突然,薑世宗擋在了二人中間。
他二話不說,一把將趙鶯兒拉到身邊,抬腿對著崔雨桐就猛踹一腳。
滾下樓梯的瞬間,崔雨桐視線裏,是趙鶯兒得意的笑,和薑世宗陰沉冷酷的臉。
樓梯下,崔雨桐頭臉都沾著塵土和雜草,渾身骨頭像碎了似的,尖銳至極的疼痛令人窒息。
她無法動彈,額頭,臉頰,手肘,膝蓋,處處是擦碰的傷,衣服上血跡斑斑,從內向外透著火辣辣的灼痛。
崔雨桐死死咬著唇,血腥味兒溢滿她的唇齒間,心中掀起滔天怒濤:
“薑世宗,趙鶯兒!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
墨軒複學的事,在薑世宗這邊走不通。崔雨桐決定再去求求婆母杜氏,希望能有一絲轉機。
哪知崔雨桐一開口,杜氏就“啪”地一拍桌子:
“絕無可能!”
“世宗長這麼大,我從不舍得摸他一手指頭!崔墨軒算什麼東西,敢對侯府少爺動手!少加施教,毫無教養!”
“敢打我兒,我定叫他前程盡毀,永不能翻身!”
冷酷無情的話語,像冰錐般紮透了崔雨桐的心。
杜氏素日對她還有麵兒上的客套,如今兒子詐死的事被戳破,這是不準備再裝了?
崔雨桐咽下所有酸楚,做最後的爭取:
“太太,不看僧麵看佛麵。求您看在兒媳三年來盡心操持侯府的份兒上,給墨軒一次機會吧?他有錯,我願意接受懲罰,替他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