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顧景淵續命的第十年,我才知道在他家人口中,我是個「江湖騙子」。
這個名號出自他寡嫂之口。
隻因我憑借一身鬼門十三針的傳承,為他壓製寒毒。
為報救子之恩,傅衍禮的父親為我們定下婚約。
我看向顧景淵,他卻避開我的目光,抽走了我手中的金針,語氣冰冷:「我嫂嫂說得對,我這病又不是隻有你能醫。」
「你走吧,世界頂級的醫療團隊會治好我。」
我捏緊了空無一物的手,原來我十年的救命之恩,在他看來,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累贅。
我沒再爭辯,默默收起針囊,轉身便向顧家大門走去。
顧景淵卻慌了:「站住,你要去哪?」
「去救該救的人。」
他們誰都不知道,離了我,顧景淵活不過七天。
“十年了,你就用這套神神鬼鬼的東西糊弄景淵?”
一道尖銳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顧景淵的寡嫂,林雪薇,踩著高跟鞋,身後跟著一群白大褂。
她指著我,對那群人說:“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江湖騙子。”
“用幾根針,就騙了我們顧家十年。”
她身後的一個外國男人站出來,推了推眼鏡。
“顧太太,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在我們西方,被稱為巫術。”
林雪薇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她走到我麵前,臉上滿是鄙夷。
“聽見了嗎?巫術。”
“你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也配碰景淵的身體?”
我沒理她,目光落在顧景淵身上。
過去十年,每當有人質疑我,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我。
可今天,他隻是看著窗外,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林雪薇見他沒反應,膽子更大了。
她走到床邊,語氣變得溫柔。
“景淵,別怕,我為你請來了世界最頂級的醫療團隊。”
“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顧景淵終於有了動作。
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卻很陌生。
他伸出手,抽走了我剛剛收起的金針。
金針在我手中留下一道冰冷的觸感。
“我嫂嫂說得對。”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這病,又不是隻有你能醫。”
我看著他,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十年。
我用鬼門十三針的傳承,為他續了十年的命。
顧老爺子為報救子之恩,為我們定下婚約,說我是顧家未來的女主人。
現在,這一切成了一個笑話。
“你走吧。”
顧景淵別過臉去,不再看我。
“世界頂級的醫療團隊會治好我。”
他的話裏,充滿了對我這身本事的嫌棄,和對那些白大褂的盲信。
我捏緊了空無一物的手。
原來我十年的救命之恩,在他看來,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累贅。
我沒再爭辯。
默默收起我的針囊。
轉身,向顧家大門走去。
每一步都踩得異常平靜。
“站住!”
顧景淵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慌亂。
“你要去哪?”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去救該救的人。”
他們誰都不知道。
鬼門十三針壓製寒毒,一旦中斷,離了我,顧景淵活不過七天。
我走出顧家大門。
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困了我十年的華麗牢籠。
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