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集團的秘書辦,沈歌正在打印辭職信。
叮的一聲,總裁直達電梯在這一層打開了大門。
宋斐言帶著白萱從裏邊走出來。
“宋總早。”
整個總裁辦的秘書紛紛跟他打招呼,沈歌麵無表情視線停留在白萱身上。
那女人妝容精致,穿著昂貴的定製套裝,就好像明豔嫵媚的洋娃娃。
宋斐言的大學裏談過一個女朋友,就是白萱。
兩人當時因為一點小事鬧矛盾分手。
宋斐言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跟別人飆車才出了車禍。
沈歌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沒多久麵前的座機響了起來。
“送兩杯咖啡過來。”
宋斐言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沈歌咬了咬嘴唇,去衝了兩杯咖啡,拿著一摞文件,直接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白萱正站在宋斐言身邊,彎著腰跟他說話,深V的領口正對著門口,春光若隱若現。
看到沈歌走進來,她毫不避諱地揚起下巴,眼中滿是挑釁。
倒是剛剛跟她靠得近的宋斐言,下意識地向後退開一些。
沈歌把兩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看到宋斐言白襯衫的領口沾了一個鮮紅的口紅印,她垂下眸,把文件攤開放到男人麵前。
“這份文件是跟鼎盛集團的合作項目,裏邊增加了一些細致要求,請宋總過目。”
“你辛苦了。”
“沈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白萱是白家的千金,剛剛學成歸國,這次跟鼎盛集團的合作也由她來對接她可是醫療界的風雲人物。”
原來的項目負責人當然不是白萱,現在卻換了人選。
沈歌勾唇一笑,公式化地跟她打招呼,還沒開口就聽到白萱的聲音。
“你就是沈歌呀。宋斐言,你不是說沈小姐緊張的時候會結巴嗎?剛剛聽她說話沒什麼異常,是不是因為她說得比較慢?”
女孩的嗓音嬌俏,看似好奇地發問,可是沈歌卻感受到她話語裏深深的惡意。
她向來很內向,說話的時間晚,還總是詞不達意,磕磕絆絆,養父母嫌她丟人,讓她平常練習說話。
曾經宋斐言對她說,“你不想說話就不要說。”
現在一切都變了,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抬頭看向白萱,她淡然一笑,“原來你就是白萱,宋總的前女友,沒想到長得這麼漂亮,還真是紅顏禍水。”
白萱的笑容僵在臉上,第一次見麵,誰會用紅顏禍水來誇讚別人?
“宋總,沒有什麼其他吩咐,我先出去工作了。”說完,她向兩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女人撒嬌似的不滿。
“阿言,你看她是在挖苦我嗎?你是不是跟她說過你出車禍都是我害的?”
“怎麼會?你別胡思亂想,她那就是在誇你好看。”
“你當我是傻子嗎?”
“怎麼會?你最聰明。”
男人輕哄著撒嬌的女人,兩人就好像濃情蜜意的小情侶。
沈歌冷著臉回到座位,把寫好的辭職信發到宋斐言的專屬郵箱。
中午她剛剛吃完飯,就接到宋斐言的電話。
“特助說你跟我提交了辭職申請。”
“嗯。”
“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今天白萱說的那些話讓你覺得難堪?”
沈歌深吸了一口氣,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再無波瀾。
“我辭職跟別人沒有關係,你現在已經徹底痊愈,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她頓了頓,又繼續開口,“你放心,即便是離職,我也會把手頭的工作完美交接。”
沈歌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語速比較慢。
宋斐言隻能把已經準備好的話術重新咽了回去,“行,等我手裏的項目忙完,我帶你去外頭玩,散散心。”
鼎盛的項目要跟政府部門打交道。
晚上沈歌約了藥監局的主任吃飯。
赴宴的時候正趕上晚高峰,她到達會所的時間遲了一點,推門就看到宋斐言正在給王主任敬酒。
他身旁站著白萱巧笑嫣然,兩人就好像一對金童玉女。
“對不起,我遲到了。”
“怎麼這麼晚才來?”
宋斐言的眼神裏帶著責怪微微皺眉。
白萱傲嬌地瞥了她一眼。
“主任,按照咱們酒桌文化來說,遲到的人是不是要罰酒三杯?”
“哈哈,白小姐在國外這麼多年,還是這麼了解中國文化。”
王川40多歲,長得有些油膩,笑嗬嗬地看著沈歌。
跟他一起來的隨行人員立刻給沈歌倒了三杯酒。
這位王主任沈歌之前也多有接觸,知道他好酒貪杯,道貌岸然。
她什麼都沒說,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三杯酒下肚,王川拍手叫好。
白萱站在一旁,笑容裏滿是諷刺,“沒想到沈秘書酒量這麼好,王主任,今天不怕您不盡興了。”
沈歌原本滴酒不沾,隻是作為宋斐言的秘書,她難免要幫他應酬擋酒,這才逼自己練得千杯不醉。
沈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宋斐言,對方雙眸含笑,正在給白萱剝蝦子。
她就好像完全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隨便別人安排。
白酒入口辛辣,嗆得她眼角濕潤。
沈歌垂眸,直接坐到了王川身邊。
她一直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就當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酒桌上觥光交錯好不熱鬧,幾個人輪番給王川敬酒,沈歌陪在一旁,來者不拒。
看到她今天喝得這麼猛,宋斐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正想幫她擋酒,突然聽到白萱的尖叫聲,她轉過頭就看到白萱捂著肚子,緊皺著秀眉。
“阿言,我肚子好疼。”
“應該是親戚要來了,剛剛又喝了點酒。”
白萱紅著臉在她耳畔低語,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宋斐言很是心疼,“那我帶你到醫院去。”
白萱點了點頭,故作擔憂。
“咱們都走了,王主任怎麼辦?”
“別擔心,不是有沈歌在嗎?”
沈歌看著眼前這一切,默默不語。
“對不起啊,王主任,我突然覺得不舒服,恐怕今天不能再作陪,就秘書在這陪您多喝幾杯。”
幾杯酒下肚,王川已經滿麵通紅,他早就對沈歌心猿意馬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趕快離開。
等到宋斐言把白萱帶走之後,其他的隨行人員也都找借口離開
王川毫不猶豫地拉起沈歌的手。
“來沈秘書,再陪我喝一杯。”
“王主任,你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嗎?”
王川臉色一變。
“沈秘書,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詛咒我?”
“那倒不是,隻是你最近是不是頻繁幹咳,總覺得胸悶氣短,有的時候痰中帶血。”
王川微微一愣,下意識地鬆開沈歌的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大學學的是中醫,最懂得望聞問切。”沈歌的目光平靜無波,“王主任,是不是以為你隻是普通的支氣管炎?其實你已經得了肺癌,如果再不抓緊治療,恐怕活不過今年。”
沈歌轉身站起來走出包廂,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隻有從她踉蹌的步伐才能看出來,她剛剛喝的不少。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等一下。”
沈歌雙眼有些迷離,毫不猶豫地跑向電梯的方向看。
另一邊包廂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有人走了出來,沈歌猝不及防撞到了那人懷裏。
她大腦一片空白,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的大眼睛裏帶著氤氳的水汽。
那人太高,她看不清長相,這知道了是自己的錯。
“抱,抱......。”
她想要道歉,抱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薄衍墨的長臂直接攬住她的纖腰,眸子裏閃過一絲冷然的光。
“要抱?毛。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