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我突然改了口。
開始叫男友厲寒廷全名。
叫他父母伯父伯母。
厲寒廷慌了,問我怎麼突然這麼見外。
我隻是扯了扯唇,說結婚後再改口更正式。
他信以為真。
抱著我說,真希望婚禮快點到。
迫不及待想把心愛的女孩娶回家。
我隻是看著窗外,同樣期盼。
期盼到時婚禮上,我已經在那片地圖上也找不到的小島後,他們的反應。
這一切隻因他的學妹。
自從厲寒廷認識汪月月後。
總把女性的三從四德掛在嘴邊。
隻要是他學妹覺得不妥的,我都必須改正。
他說,她像極了我上學時候的樣子。
婚禮前三天,學妹隻是小聲嘀咕了下:
"時姐姐,你這個美甲貼那麼多鑽,土豪味是不是太重了!"
男友看不得她那麼厭惡的表情。
便讓保鏢按住我,讓汪月月一根根拔光了我的美甲。
"月月是學校的模範代表,乖巧樸實,不像你一樣虛榮張揚,好好學學人家。"
"卸了你的指甲給你長長教訓!要不然將來怎麼做好我的妻子。"
這次我沒有生氣。
因為畢竟他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我人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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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泥地上,手指血肉模糊,疼得我渾身發抖。
漂亮的美甲一個個脫落,連帶著血肉變成了垃圾。
所有人都冷眼看著我遭受的苦楚,厲寒廷還在喋喋不休:
"時妗,你鬼叫什麼?這也是為了你好,不過是個指甲,拆壞了還會再長,你這麼反抗幹什麼?"
他背對著我,根本就沒看到,汪月月根本沒有用洗甲水,而是暴力地直接將我的美甲用鉗子往外拔。
我已經疼得雙眼渙散,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
當汪月月用鉗子撬開我最後一片指甲時,我再也忍不住掙脫了保鏢的壓製。
手不受控製地抬起,甩了她一身血。
汪月月立刻尖叫著躲在了厲寒廷的背後,我的舉動徹底惹怒了他。
"時妗,你書都讀狗肚子裏了,這麼嫉惡如仇。"
厲寒廷滿眼怒火地看著我:
"三從四德你到底懂不懂?月月不過是提醒了你一句你就不高興,現在還故意針對她,把她的裙子都弄臟了!"
我甚至來不及解釋,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聽著厲寒廷的指責,隻覺得是來自幽冥的魔鬼。
"她是個病人,還一直嚴格要求自己,你看看你,光美容院的卡都不止十張,一點女人該有的品德和矜持都沒有!"
又是這個理由。
汪月月是病人,這個借口我聽了好幾年,她卻絲毫沒有好轉,而她的病也隻會在我麵前發作。
明明隻有幾滴血不小心沾到了她的衣服上。
厲寒廷卻堅持汪月月是因為我的舉動受到了驚嚇,抱著她不斷安慰。
絲毫不在乎我呼呼冒血的手指和疼得發白的臉。
汪月月擠出幾滴眼淚:
"學長,真對不起,今天你們來試裝,我不該摻和的。"
"耽誤你們的事了,我還是走吧。"
隻幾滴淚,厲寒廷心疼得心都快碎了,揪起我的頭發,把我扯到汪月月跟前。
"給月月道歉,要不是因為你的美甲,今天早就完事了。"
"月月本來身體就不好,你非要刺激她嗎?"
我整個人倒在地上,手指傳來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眼前一片模糊,隻聽到厲寒廷溫柔得可以滴水的聲音。
"月月別難過,樓上新開了一家國際大師私人訂製,我帶你去定新裙子,隻要你喜歡的全都買。"
汪月月怯怯地看了我一眼,"那......時姐姐會不會生氣?"
厲寒廷一愣,轉身反手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時妗!看你把月月嚇成什麼樣了!"
說完沒再看我一眼,攬著汪月月的肩走出了化妝室。
原來當初的救命之恩,比不上汪月月的一滴眼淚。
這一刻,我對厲寒廷徹底死心了。
即使他們漸漸走遠,我還是能聽到厲寒廷的聲音。
"時妗那個女人就是愛臭美,不像你,自然淳樸,她就應該跟你好好學學......"
我閉了閉眼,用血跡斑駁的手指,忍痛撥打了訂票電話,扯出一抹心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