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子那麼虛，溜得還那麼快......”

他嘖了一聲，背上書包，鑽進旁邊的友緣網吧。

人員混雜，煙味混合著泡麵味在空氣中升騰。

老板見他進來，打了個招呼，按照慣例直接從卡裏扣錢。

盛硯點了點頭，往裏張望了一下，很快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楊程焰。

他一頭紅發格外紮眼，正嚼著泡泡糖，目不轉睛打遊戲。

盛硯走過去，一把扯下他的耳機。

楊程焰原本剛要惱火，一見是他，瞬間換上笑臉：“盛哥。”

盛硯在旁邊坐下，開門見山道：“跟你打聽個人。”

楊程焰有些驚訝：“誰啊，讓我盛哥這麼興師動眾。”

“林鈺，你認識嗎？”

楊程焰掏了掏耳朵，一時間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

想了半天，忽地想起來了，一拍腦門。

前兩天鬧得沸沸揚揚那個事，好像就是因為林鈺。

他點頭：“哦！那個小狐狸精啊！”

啪！

盛硯冷著臉，一巴掌落在他後腦勺。

“胡說八道什麼？”

楊程焰吃痛捂住腦殼，自知說錯了話。委屈抬頭，弱弱辯解：“他們都這麼說。”

盛硯冷冷看他一眼：“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之前有個男的叫陳昊吧，他家裏是搞房地產的。高一的時候因為追林鈺，送花送禮物，陣仗挺大的，就被家裏知道了。”

“不過據說是她先勾引的陳昊，後麵陳昊就被家裏打了，關禁閉了一個多月吧，現在還沒回來上課呢——”

“嗬，”盛硯聽著，嗤笑一聲，“她勾引別人？你認識她嗎？”

楊程焰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不認識......”

“你要是見過她就知道，就會知道，她不可能主動勾引別人。”盛硯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

楊程焰咽了下口水，“說實話，我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她的確......名聲不太好。”

他說著，對上盛硯愈發陰沉的臉色，趕緊道，“你別急啊盛哥，給我兩天，我給你打聽打聽去！”

盛硯挑眉，“盡快。”

“行嘞！”

見他答應下來，盛硯這才坐下，打開了電腦屏幕，戴上耳機。

·

傍晚，夕陽燒紅天空，學生三三兩兩出門。

林鈺下了公交車，輕車熟路推開小餐桌的門。

周圍，幾個家長陸續帶著小孩離開，對她避之不及。

這是她暑假兼職的地方，在小學生晚餐後，收拾衛生。

隻是之前周雨彤來鬧過，當時不少家長圍觀。家長們雖然沒有當麵說，但是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好幾次向老板提出把她辭退。

但畢竟她隻是負責保潔，並不授課，那些家長提了幾次，見老板不作為，也就放棄了。

從那以後，所有的小朋友見了林鈺，都繞道走。

有些會把吃剩的食物故意弄臟在桌上地上，還有些甚至會抹到她身上。

整個食堂瞬間隻剩寥寥幾人。

林鈺垂下眼眸，避開那些嫌惡的視線，熟練的走進休息室換好工作服，開始清掃餐桌地麵。

這會兒桌上留下的都是小學生吃剩下的晚餐和零食。

她完全不嫌棄，拿著抹布快速將垃圾攏到一起，桌椅反複擦兩三遍，直到一點油漬都看不見，光潔透亮。

她幹活動作麻利，打掃的也幹淨。

這店家本來是不招兼職的學生，還是老板當時瞧見她穿的破舊，瘦瘦巴巴的，出於同情才破例同意。

一個小時三十塊錢，對於她來說，很好了。

噠噠噠。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響起一個軟糯的聲音。

“姐姐，這個是我給你留的！”

林鈺轉頭，就見一小男孩子舉著一塊巧克力遞給她。

金色包裝，英文品牌。

她見都沒見過。

“乖，小墨自己吃吧。”

她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發，眼中多了幾分溫柔。

出事之後，盛墨是唯一一個對她一如往常的小朋友。

他家人經常接他遲一些，往往別的小朋友都走了，食堂裏隻剩他一個人。

他就會默默坐在小板凳上看林鈺打掃，後來熟悉了，就常常拿著小抹布來幫忙。

林鈺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鐘。

快到八點了，往常這個點，他父母已經將他接走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

林鈺笑了笑：“爸媽還沒來呀？”

盛墨眨了眨大眼睛，又扭頭看了一眼時鐘。

“可能有事兒耽誤了吧，墨墨不著急，但是會不會給姐姐添麻煩呀！”

林鈺揉了揉他的頭發：“把你家裏人的電話給姐姐，姐姐給他們打個電話。”

盛墨點點頭，從書包裏掏出來了一張紙條。

接過紙條，林鈺走到櫃台前撥打電話，聽筒裏卻接連三次傳來了盲音。

她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盛墨。

這孩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手裏還捏著那個巧克力球，乖得讓人看著心疼。

“墨墨再等一會兒，等姐姐忙完手裏的活，想辦法給你找家裏人......”

看著這孩子突然暗淡下來的目光，林鈺心中一緊。

一邊收拾，一邊跟他說話，試圖分散這孩子的注意力。

等她收拾完所有的桌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吱呀——

小餐桌的門突然被打開。

兩個人循聲看過去，就見盛硯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盛墨。”

盛墨瞧見他，立刻站起來。那眼睛登時一亮，跟著又抵低下頭，小聲叫了一句，“哥哥......”

他像做錯了事一般低著頭，怯生生望著盛硯。

林鈺有些意外，抬眸，對上盛硯的目光。

他也沒想到在這兒看見林鈺，輕佻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