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嘴硬,小心以後討不到老婆。
初遇那天,薑灼是怎麼說的呢。
“我要你。”
那時,宋遇低笑著發出一個單音節。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他眼中,滿是不屑。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可他還是留下了她。
轉眼,已經兩年的時間了。
“宋遇……”
話音未落,疼痛和疲憊讓薑灼再次睡了過去。
宋遇低頭,審視著床上的女人。
最終,他隻是站在床邊盯著她的臉良久,轉身離開。
很輕的關門聲響起。
床上的薑灼緩緩睜開眼睛。
看著房門,她長舒一口氣。
看宋遇的反應,他應該隻知道宋戈將她帶走的事情。
疼痛再次襲來。
她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補充體力。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晚上。
宋遇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用電腦處理工作。
偶爾,傳來點動鼠標的聲響。
動作很輕。
臥室裏沒有開燈。
隻有電腦屏幕發出的微弱冷光。
“啪”的一聲,薑灼把房間裏的燈都開了。
“宋遇。”
她從背後慢慢環抱住他,宋遇沒想到她會這樣做,身子緊繃。
下意識的,將電腦扔去了一旁。
“吵到你了?”
她這人睡覺向來有起床氣,可她都睡了一下午了,還沒睡夠?
“睡那麼久,小心腦子會變傻。”
薑灼:“你眼睛做過手術,在黑暗裏看電腦,對眼睛不好。”
她板過他的肩膀,不由分說將他推到床上躺下。
又去床邊自己隨身帶的包包裏,扒出來平時給他備用的眼藥水。
“別動。”
“閉眼。”
語氣強硬,沒有一點兒女人味。
一股清涼,順著眼睛流出來,滑落。
宋遇很想問,她到底哪裏來的底氣,敢和他這樣說話。
可以這樣對他為所欲為。
可是更讓他奇怪的,卻是自己居然會本能的順從她,按照她說的去做。
“我睡覺對光源要求沒那麼高。”
心裏,軟下去一片。
他躺在大床上,看著她傾身過來。
開口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出來有多別扭:“誰說我是為了你?”
“被宋戈帶走幾天,就開始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
薑灼笑:“宋總,你這樣嘴硬,小心以後討不到老婆。”
宋遇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薑灼剛到他身邊時的事情。
那天,他接連加班,開工作會議到淩晨,眼睛酸痛。
正低頭揉眼,薑灼攔住他:“別用手揉。”
然後,變戲法似的,摸出來一盒眼藥水。
包裝都沒拆。
他好奇她怎麼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薑灼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聽謝慎行說,你之前眼睛受傷做過手術,所以就總是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為什麼會告訴你這個?”
薑灼:“偶然聊天聊到的。”
也是從那次後,宋遇開始默認她隨意出入他的公司。
可以不用報備。
腦海裏,有東西乍然散開。
漫天火種,寸草不生。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
屋裏,再次一室黑暗。
兩人的聽覺變的格外敏感。
這兩年,雖說大家都將薑灼看成是他的情人。
可他從來沒有動過她。
“宋遇。”
她低聲叫他的名字。
聲音帶著某種蠱惑。
台風還沒過。
窗外,傾盆大雨又下起來。
宋遇低頭,吻住她的眼睛。
就算是她對他另有所圖,這一次,他也莫名的想要聽從本心。
放任自己,和她一起沉淪。
黑暗中,有電話響起。
她伸手推宋遇,宋遇沒理:“專心,聽話。”
電話卻繼續樂此不疲的打進來。
掛斷,又響起。
打到第三遍時,宋遇耐性全無。
抓過一旁的手機,最終接聽。
“宋遇哥哥,我剛拍完戲回淮城,想見你。”
甜的膩人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
薑灼右手撐在床邊,看戲。
“沒空。”
進行到一半,被打斷。
宋遇這會兒開口的語氣都是冷的。
“可是宋爺爺說邀請我後天參加他的生日宴。”
宋遇看了眼身側的薑灼,目光移開。
他挑眉,問電話那邊的人:“老爺子回來了?”
——
早上醒來,窗外,一片霧蒙蒙的。
風雨交加的天氣,宋遇走時居然都不叫醒她。
路上堵車,薑灼緊趕慢趕踩著上班的時間點兒到了公司。
一條短信到賬提醒,一千萬。
薑灼麵無表情的摁滅了手機。
剛進公司,就注意到了周圍人在竊竊私語。
見到她來,立刻默契的噤聲。
薑灼沒理會,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踩著腳上的高跟鞋朝電梯走。
電梯裏,人來人往。
薑灼正低頭幫宋遇安排之後一周的行程,聽到有人在低聲吃瓜。
“你聽說了嗎,那個綿城的地下拍賣會場被人砸了。”
“就是那個商圈大佬才擁有進場資格的私人拍賣會?”
女生唏噓道:“據說那個場子和宋大少有點兒關係,能砸他場子的人……”
“好像,宋大少還受傷了,聽說傷在……”
“是嗎?誰敢對宋大少下手,還這麼狠?”
薑灼的指尖黏在手機屏幕上。
腦海裏,又想起宋遇接到的那個電話。
所以,宋遇為了她,砸了整個拍賣會場?
他這是——要公開和宋戈撕破臉?
怎麼可能。
薑灼向來對自己在宋遇那裏的地位,認知清晰。
準確來說,她還沒有見到過有哪個女人,能引起宋遇的情緒波動。
就連她跟在他身邊兩年,都不能得到他的信任。
想到這裏,薑灼勾唇。
但是,未來還長著呢。
她有的是時間。
她在開水間給宋遇泡了他喜歡的美式,端著咖啡朝他的辦公室走。
剛到門口,發現有幾個人在宋遇的門前左顧右盼。
“你們在做什麼?”
“薑秘書?”
一群人一哄而散。
薑灼抬腳走上前,剛要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道撒嬌的女聲。
“宋遇哥哥,你陪我去看電影,好不好?”
“聽說,你為了一個女人,砸了宋戈的場子,我昨天去見宋爺爺時,他好像很生氣。”
宋家關係錯綜複雜,早年因為集團權力爭鬥,死的死,傷的傷。
所以,宋時淵最討厭的便是自家人因為利益發生衝突。
他向來最看重家和萬事興,以和為貴。
“把手拿開。”
“宋遇哥哥,如果是那個薑灼呢?你也這樣對待她嗎?”
薑灼抬起來的手,僵在半空。
房門裏,傳來宋遇一聲低笑。
“她隻是我的秘書。”
語氣平平,沒有任何情緒。
“薑灼,你站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