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感受到他指尖的動作一頓,陸斯年冷笑一聲蹲在我麵前,眼底滿是深情,“阿棠,你這個樣子和我離婚誰來照顧你呢?”
“我答應過你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說完這句,他摁下門鎖。
陸斯年笑著起身頭也不回的上了樓,隨著最後一絲光在我眼前消失。
豆大的淚珠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黑暗中我仿佛回到五年前,那時我已經供養了他五年,陸斯年也不負所望成了大家都知道的清貧學霸。
他身邊總有比我好千百倍的追求者,陸斯年卻在他二十二歲生日那天向我求了婚。
“阿棠,以前總是你照顧我。”
“現在我想照顧你一輩子,我們結婚吧。”
我很想答應,可我又怕會耽誤他的前途,於是我說,“等你成為醫學博士,真的能照顧我那天我再嫁給你。”
陸斯年信守承諾娶了我,可如今我們還是走向了陌路。
這次他隻關了我一夜就將我放了出來。
客廳裏劉念宛若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穿著深v睡衣坐在餐桌前吃飯,陸斯年在廚房為她衝了杯咖啡溫柔的說,“今天你去拍攝新書宣傳視頻,一個人肯定不行。”
“我請了假陪你去。”
那份溫柔,曾經我也擁有過。
如今卻都成劉念的了。
她笑著答應,隨後看見了我,陰陽怪氣的說,“紀小姐雖然是個殘疾,但命是真好。”
“要不是撿了斯年,你這種跟文盲一樣的孤兒這輩子都住不上這麼好的房子。”說著她笑著抬眸看向陸斯年,“斯年,我新書裏正好寫了一篇關於殘障人士。”
“不如讓紀小姐參與采訪,剪切進我的宣傳視頻裏吧。”
自從斷腿以後,我最不願的事情就是把假肢露在外麵,陸斯年也知道這是我最不願讓人提及的事情。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答應了劉念的請求。
冷著眼看向我,“別戴假肢,穿條短褲把斷腿漏出來。”
“這樣的畫麵才更有衝擊力。”
陸斯年藏起了我的假肢。
我被強迫著帶到劉念的拍攝現場,因為沒有假肢我連站立都成問題。
霎時間所有鏡頭都對準了我。
我不自在的別過頭,見狀劉念不滿的輕嘖一聲,“紀棠,好好配合才能早點拍完。”
陸斯年也走到我麵前,抬手將額前的發替我整理到耳後。
“阿棠,乖乖聽話。”
“隻要你今天幫念念拍攝完,我答應你一個月都不關你進地下室。”
這句話像是什麼獎勵似的,可我卻隻感受到了屈辱。
“陸斯年,你就非得揭我傷口嗎?”
“你別忘了,這條腿是因為你才......”
“閉嘴!”他低喝一聲,揚起手扇了我一耳光,“為了我?”
“紀棠,當年我一直說要讓那人坐牢,是你不要臉的接受了別人的私下和解,拿錢買了這條腿。”
“你就是個見錢眼開的爛人,別他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
那一巴掌並不重,卻扇得我快要不能呼吸。
我忍著淚自嘲的低笑起來,當年我們窮得飯都要吃不起了,正巧陸斯年要去國外研習需要一大筆錢。
車禍後車主請求我私了,而他給的錢正好可以讓陸斯年去國外研習。
想到這兒,我紅著眼看向他,“我真後悔......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個巷子裏的......”
說完我扶著椅背勉強站起來。
可因為沒有假肢,我剛走出去一步便跌倒在地。
攝像頭再次對準我,陸斯年也冷眼看著我匍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在等我像以前那樣哀求他幫幫我。
可這次我沒有。
我趴在地上,用雙手扒著石子路艱難的往前爬。
即便手心很快就被磨得出血,我卻再也不會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