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雪對顧淮少有這麼挺直背脊的時候過。
話一說出口,她覺得渾身都輕鬆了。
看著瞪大眼睛的顧淮,她甚至有一種終於欺負回去的快 感,抓著顧淮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讓他感受已經空空如也的肚子。
“能感受到嗎?估計是感覺不到的,但我可以告訴你,ta沒了,死掉了,化成了一灘血水,就在你和年蔓蔓一起嘲笑我是個撈女的時候,就在你洋洋得意又一次耍弄了我之後。”
“不管你覺得這個孩子是誰的,總之你害死了ta。”
顧淮沒說話,但邵雪感覺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一點說謊的破綻。
“又騙我?邵雪,我不信你,你一向就慣會騙人,況且那天在醫院,醫生說你身體好得很——”
顧淮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覺得麵前的女人又在騙他,可邵雪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心虛,隻有坦然。
於是他開始有點慌,連帶著心臟都砰砰砰跳得格外猛烈。
他沒想過那天要留邵雪一個人在山上,他隻是...想給她一點教訓,原本就打算回去接她,隻是後來耽誤了一會。
顧淮的臉色變得蒼白,說出的話都有些無力。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邵雪仿佛看穿了他所想。
“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想懲罰我,懲罰我在氣頭上拿你和沈恒做比較,懲罰我不聽話,對嗎?你打心底裏就沒把我當成一個人,你一直隻把我當做一個可以控製的玩意。”
“我沒那個意思。”
邵雪擺擺手。
“那個露營的地方有野狼,你知道嗎?”
“顧淮,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狼是夜行性動物吧,天很快就黑,我多停留一段時間,就多一分危險,再說,你那時已經耗盡了我的體力。”
“為了快一點下山,我走了捷徑,聽到狼叫聲後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這樣沒了。”
她盯著他,一點點把那天發生的事說出來,像解釋什麼,又像故意發泄情緒。
“你這麼篤定這個孩子是別人的?如果是你的呢!?”
顧淮錯開女人直愣愣的目光,強裝鎮定。
“不可能,我帶了。”
“再說...你為什麼不聯係我?隻要你一個電話或者一個信息,我很快就能趕到。”
聞言,邵雪愣了愣,許久才扯了扯嘴角。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發去的信息,打過去的電話,都被另外一個女人暗中截下了。
看似中間有誤會,看似是一場上天注定,卻並不能成為顧淮的借口,畢竟一開始就是他故意為之的不是嗎?
如果那天沈恒沒來,如果她一屍兩命呢?
就因為他不高興,想要懲罰自己,由此可以不顧她高不高興,可以忽略她的安全。
想到這,邵雪忽然覺得沒意思,她垂眸,淡聲開口。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又來了,那種極致心慌的感覺再一次席卷顧淮全身。
不,比之前還要強烈。
眼前的邵雪不似從前被他欺負時的樣子,那時她說她愛錢,所以麵對他的折辱,通常隻有隱忍和憋屈。
可如今這些表情都變成了冷漠,好似他是個蛇蠍,多看一眼都膩煩。
顧淮這輩子順風順水,隻在父母離異和邵雪身上栽過跟頭。
他又不是什麼大聖人,能在得知心愛的女人為了錢接近自己後,還毫無芥蒂地包容她,更何況邵雪是在他那個出軌的母親手裏拿錢。
他恨極了出軌的母親,自然也恨極了邵雪。
所以在得知邵雪和母親的交易後,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報複邵雪,那晚,他強占了她。
他是第一次,邵雪也是。
看著她在他身下痛苦地求饒,身體因為疼痛蜷縮在一起,連帶著好看的臉都皺成一團,他覺得她活該。
明明他從前愛她愛到舍不得碰她絲毫,可她騙他,利用他的感情。
那時他想,就這樣,過了這晚,他們之間兩清。
可是第二天一早,看著身側女人熟睡的臉,他又後悔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還不夠,他要綁住她,折磨她。
從那以後,他開始頻繁地換女友,偏偏又不放過邵雪,隻把她當做一個由生理母親付費的專屬發泄物。
他不敢去細想自己是否還愛著邵雪,就算愛,也肯定帶著一種近乎變態的扭曲感。
顧淮輕狂地以為可以一輩子綁住她。
從沒預料到此刻的境遇:邵雪翅膀硬了,不再需要他。
顧淮說不清自己的情緒,有難過,也有害怕,還有茫然,紛紛擾擾的思緒交雜著,最終變成了憤怒。
他咬了咬牙,心口不一地放狠話。
“離開我去找沈恒?你以為他能娶你?嗬...你好天真。”
“顧先生,我找誰不重要,能嫁給誰也不重要,反正不會再纏著你,麻煩你離開好嗎?”
“走就走!你別後悔!”
邵雪笑。
“顧先生,你別後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