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理由呢?”
“感情破裂。”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他有個白月光,一直忘不掉。”
工作人員露出同情的神色,立馬遞給她一張表格:“填好這個,十個工作日內審批通過就能離。”
“謝謝。”林挽情認真填完表格,交回去時整個人都輕鬆了。
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突然消失,她甚至想哼首歌。
得到肯定答複後,她長舒一口氣,腳步輕快地往家走。
可這份好心情在回到家門口時就煙消雲散了。
還沒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焦糊味,推開門,濃煙撲麵而來,嗆得她直咳嗽。
廚房裏,傅聞笙正黑著臉站在灶台前,而祝語菡紅著眼眶坐在沙發上,手上塗著藥膏。
“你去哪了?”傅聞笙厲聲質問,“出門連火都不關?導致語菡為了滅火燙傷了手!”
林挽情這才想起來,自己接到電話時太激動,忘了灶上還燉著湯。
她張了張嘴:“對不起,我有急事……”
“你能有什麼急事?”傅聞笙冷笑,“比在家做飯還重要?”
在他眼裏,她林挽情就是個愛他愛到失去自我的女人。
她應該每天守著這個家,等他回來,照顧他的白月光,做一個完美的軍嫂。
以前她確實是這樣。
但現在不一樣了。
林挽情剛要開口說出陸汀州的事,又猛地刹住。
不能現在說,為免生事,得等離婚審批通過再說。
見她沉默,傅聞笙更生氣了:“犯錯就要受罰。去外麵站著,站一夜。”
“聞笙……”祝語菡柔柔弱弱地開口,“今晚預報有雨,挽情站一夜會生病的……”
“她是軍嫂,這點苦都吃不了怎麼行?”傅聞笙看都不看林挽情一眼,“要不是她粗心,你的手也不會受傷。”
林挽情聽出來了,重點在後半句。
她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去了院子。
秋雨來得很快。
先是幾滴,然後越來越大,打在臉上生疼。
林挽情站在雨裏,透過窗戶能看見屋內的情景。
傅聞笙正小心翼翼地給祝語菡塗藥,眉頭緊鎖,像是捧著什麼珍寶。
祝語菡說了句什麼,他搖搖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個動作讓林挽情恍惚了一下。
很多年前,陸汀州也是這樣揉她的頭發。
那時他們還在軍校,她因為考核不及格躲在操場哭,陸汀州找到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別哭了,”他笑著說,“我教你。”
後來他真的教了她整整三個月,直到她考了全係第一。
慶功宴上,他偷偷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小聲說:“我的挽情真厲害。”
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裏,又苦又鹹。
林挽情看著屋內傅聞笙的側臉,恍惚間又看到了陸汀州。
他們太像了,像到她有時候會分不清。
屋內,祝語菡突然推開傅聞笙:“聞笙,別這樣……挽情看到會難過的,萬一鬧著和你離婚怎麼辦……”
傅聞笙掃了一眼窗外,語氣淡漠:“結婚前我就告訴過她,我喜歡的人是你。她知道,也會自己消化。”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十足的把握,“至於離婚,全世界的人都離了,她也不會。”
林挽情聽著這話,突然扯了扯嘴角。
他錯了。
錯得離譜。
雨越下越大,林挽情的衣服早就濕透了,貼在身上冰冷刺骨。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陣陣發黑,卻還是倔強地站著。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倒了下去。
昏迷前,她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溫暖的毛巾擦過她的臉,很輕,很溫柔。
“汀州……”她下意識抓住那隻手,喃喃道,“你回來了……”
那隻手猛地僵住。
下一秒,傅聞笙冰冷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汀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