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認識謝讓川的時候,我在上大學的最後一年,出來找實習的時候被黑中介騙光了錢,房東將我掃地出門,我蹲在馬路邊不知何去何從。
那時的謝讓川正經曆離婚和失業的雙重打擊,妻子不僅出軌還訛走了家裏的房子,他素來信任的上司讓他背黑鍋,逼他辭職。
情況拮據窘迫得很,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掏出一千塊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你不怕我是個騙子,不還你錢嗎?”
謝讓川笑了笑:“你要是騙子怎麼還被別人騙?一千塊錢而已,拿著用吧。”
我捏著那疊薄薄的現金,臉上沒由來的覺得發燙。
從那之後,我開始頻繁和他製造偶遇,甚至向父母借了錢讚助他開事務所,美名其曰投資。
謝讓川能力過人,拿著這筆錢在行業重新立足,幹得風生水起。
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直到我畢業,他拿出所有積蓄買下那款克拉最大的鑽戒向我求婚。
父母覺得謝讓川並不如表麵那般真誠,況且還是個二婚男,隱形的醃臢事一堆,堅決反對我和他結婚。
向來聽話的我第一次沒有妥協,義無反顧接受了他的求婚。
結婚後,他對自己作出過的每一個承諾都沒有食言過。
為了照顧感冒的我,他拋下兩億訂單隻為能陪在我身邊。
為了讓我安心,他將名下的房產,事務所全部填上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埋怨他怎麼什麼都沒給自己留,他笑著將我按進懷裏:“我給自己留了你和圓圓。”
“賢妻扶我淩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
這個護了我0年周全的男人,如今卻要我和女兒去參加小三和性侵犯的慶賀宴。
我拚死護住圓圓的臥室門,心痛的眼淚落了下來:“不要!醫生說圓圓已經重度抑鬱了,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謝讓川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一旁的周豔摟著兒子啜泣起來:“小澤他爸賭博成癮,家裏的東西都被他賭光了,我們娘倆經常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撿菜市場收攤後,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吃。”
“這樣的日子我們都一聲不吭熬出來了,我隻不過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咬牙大辦請瑤姐你們母女倆過來一起慶祝,沒想到你們半點不領情,還裝抑鬱症…”
謝讓川的臉越聽越黑,一把將我拉開,在謝讓川即將踹開臥室門的時候我再一次攔住他。
“我去,我跟你們去,不要找圓圓…”我滿眼淚痕,聲音淒烈。
謝讓川見狀看向周豔,看到對方勉強點頭,他才停止了動作,“收拾一下,10分鐘後出發。”
我麻木地直起身洗了把臉,來到樓下的時候看見周豔已經坐在副駕上若無其事地補口紅。
“抱歉啊,瑤姐,讓川心疼我暈車就讓我坐前麵了,小澤累了一天在後麵睡覺,要不你去後備箱擠擠吧?”
我看向謝讓川,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著,半天沒出聲。
來到周豔家後,一下車我便被周家人的被唾沫星子淹沒,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餘光中瞟見從來沒給過我和圓圓好臉色看的公公婆婆,此時摟著周凱澤又摸又抱,好不稀罕。
聽到周家人的咒罵,謝讓川皺了皺眉,這時周豔挽上他的胳膊,“讓川,那邊有些人手不夠,我們一起過去幫忙吧?”
周家人見到沒人給我撐腰之後愈發肆無忌憚起來,抓起手邊的飯菜和酒瓶往我身上砸,我的手臂霎時被滾熱的菜湯燙出水泡,酒瓶在我額頭爆開,血液順著額角留下。
我看著謝讓川的背影大喊一聲:“謝讓川!如果你喊我來是為了方便他們對我動手,那我馬上報警。”
謝讓川聞言轉過身來,還沒等他開口,周豔便出聲打了圓場。
“瑤姐怎麼這麼小心眼啊,都是一家人鬧著玩,怎麼還報警?”
“對了,今天邀請你過來也不是讓你白吃一頓飯的,你做的事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兒子的身心健康,我要你跟他道歉。”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冷眼看著她。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一個性侵犯道歉。”
而話音剛落,我的衣領便被人狠狠拽起,對上謝讓川略帶怒氣的眼睛。
“你再一口一個性侵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跟小澤道歉,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
我攥緊拳頭的手臂青筋暴起,死死盯著他。
“你打的官司,誰有錯你心裏最清楚,謝讓川,別忘了是誰讓你有了今天,如果沒有我給你的那兩千萬,你到現在都還是個接不到案子的窮律師!”
小有成就的男人最痛恨別人提起他們過往的不堪,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謝讓川,他重重將我摔在地上,冷聲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沒有你我照樣可以做到今天的成就,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給小澤道歉,否則我們就離婚,別忘了我是律師,讓你淨身出戶不過也是動動手指的事。”
我眼睛湧出淚水,悲哀地想到,沒想到我也有看錯人的一天。
“錯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跟他道歉!圓圓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有誰跟她說過一句對不起。”
謝讓川眼裏沒有一絲動容,直接丟下離婚協議書:“那簽字吧。”
我沒有猶豫,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看到我的果決,謝讓川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正當我簽完字準備離開,周豔撲進公婆的懷裏哭了起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一個道歉,難道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嗎?”
婆婆拍著她的肩膀,眼神充滿怨毒地看著我:“秦瑤!給澤澤道歉聽見沒有!女娃遲早要嫁到別人家的,身子不幹淨又有什麼關係!到時候少拿人家點彩禮錢不就好了。”
“你趕緊給我的乖孫道歉,不然我饒不了你!”
我心灰意冷,我不該來這,不該和這群瘋子有任何牽扯。
我沒有轉頭,剛準備抬步離開,公婆便招呼了身邊的人按住我。
數十個人朝我撲來,婆婆惡狠狠道:“看在咱那麼多年婆媳關係上,你給澤澤磕幾個頭,這件事就算了。”
我拚命掙紮著,不遠處的謝讓川看著這一切淡淡移開視線,我被人按著跪到周凱澤麵前,額頭往地上砸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鬆開,血液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搖擺著起身。
謝讓川在這時走過來扶住我,輕聲道:“好了,吃飯吧。”
我奮力甩開他的手:“滾!”
隨後無視他錯愕的神情和眾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朝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