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極殿前一陣驚呼，文武百官震驚的看著場中央的穆鈞。

卻見穆鈞手持拂塵憑空揮動，四周的火盆就綻放出一種詭異的綠光。

尤其是在徬晚黃昏這種昏暗的氛圍下，那‘鬼火’一樣的東西讓這些古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寒意。

穆鈞還沒有停下，口中念念有詞，拂塵一揮，祭火砰的一聲，綻放出一種明亮的花火。

李淵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一幕，不要低估古人的迷信程度，這樣級別的‘仙術’已經是神仙級別了。

同樣震驚的李二，在震驚之餘，李二觀察著父親和太子的神色。

從他們的臉上，李世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更多的是對穆鈞的‘恐懼’，其實那是一種不安，萬萬想不到，穆鈞除了那詭異的天雷，還有這樣的‘仙術’。

而對於李元吉這樣一個非人類來說，此刻已經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穆鈞，連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是一陣後怕。

跪坐在地上的李元吉突然身板一癱，穆鈞該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罵他的，或者已經給自己施展了咒術？

那怎麼辦？

穆鈞的行為，對於秦王一黨那簡直是一支超級強心針，鼓舞人心的作用甚至不亞於李世民親手割下李元吉的項上人頭。

不論是秦王府的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還是太子屬下的裴矩、魏征等‘聰明人’，他們怕了。

這樣的行為在他們心中是不可預測，不可抵擋的。

穆鈞的表演已經不限於此，他的符紙貼在桃木劍上，李淵清楚的看見，甚至沒靠近火藥就已經燃燒了起來。

李淵的呼吸更加粗重，這是仙師在向上天傳信？

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李建成在幹什麼。

李建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臉色蒼白，拳頭攥的發白，指甲已經嵌入肉中。

看著台上和上天‘溝通’的穆鈞，李建成心中怒吼著：

“不，不，孤才是太子！孤是太子！即便是有隱士仙人，也應該是助我，怎麼可能是二郎！不！！”

張開臂膀，穆鈞昂首看著天空，看著遠處升起的點點星光，穆鈞的嘴角微微上揚，開始了最後的表演。

緩緩靠近麵前的祭鼎，穆鈞反手將自己的桃木劍扔了進去。

砰！

一聲悶響，香灰飛揚。

文武百官中一陣驚呼，眾人像是波浪一般自動的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李淵震驚的站起身來，猛地扭頭看向太子，李建成是唯二沒有跪趴在地上的人。

這仙師果真‘法力高強’，那大郎他豈不是真要謀反？！

不，那不是李建成，應該說那隻是一具軀殼。

李建成的心態已經崩散，在穆鈞盛大的表演下，李建成知道，自己在父親心中已經打上了‘反叛’的烙印。

失敗，似乎已經注定？

穆鈞俯瞰眾人，這一刻，似乎天下已經匍匐在他腳下。

皇帝、太子、親王、丞相、尚書，全天下最尊貴的人，隻是自己劇本中的演員。

轉身看著驚愕的李淵，穆鈞反手指向天際線：

“陛下，那就是上天的旨意！”

李淵順著穆鈞的手指，瞳孔驟然收縮，不知不覺的跪了下來，幹澀的喉嚨中發出沙啞的聲音：

“天？”

“那是什麼？”

“是天使？！”

“繁星嗎？”

百官們紛紛抬頭，看著天空中數十燈火目瞪口呆。

甚至有十幾道好像飄到了皇宮，穆鈞真的把上天的旨意請下來了？！

李建成呆呆地仰頭看著天空上的旨意，他不明白，明明優勢在我，為什麼一個穆鈞就打破了所有的平衡。

自己真的不配九五至尊的位置嗎？

“快去，快去接旨！”

李世民的聲音陡然響起，是那般的沉穩，百官不由得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隻見李世民起身，指揮著內侍和侍衛們衝向燈火降落的方向。

李淵回過神來，連忙道：

“對，快，快去接旨！！！”

場間一片慌亂，內侍和侍衛們狼奔豕突，宛若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在李世民的嗬斥下，眾人安靜下來侍衛們井然有序的衝向聖旨可能降落的地方。

穆鈞靠著李二表演，隻能說，有這樣的隊友，想不上分都難。

根本不用穆鈞再教李世民該做什麼，這位天生的王者時刻展示著自己的政治天賦和嗅覺。

相比較已經是心態崩潰、形神俱碎的李建成，李世民一邊穩定局麵，一邊扶起李淵：

“父親，我們去看看吧。”

李淵本能的抓住李世民的胳膊，那是一種信賴甚至是依賴的表現。

大唐的太子，第二尊貴的太子，此刻甚至被自己自己的心腹幕僚們拋之腦後，所有人都想知道‘上天的旨意’在指引他們什麼。

唯有李二和穆鈞才知道，真正精彩的表演，還在後麵呢。

李淵甚至有些恭敬的邀請穆鈞隨行：

“仙師，請隨我一起去吧。”

“無量天尊。”

穆鈞微微躬身，同李二的眼神一閃而過，擦出某種火花。

為了防止孔明燈降落的太慢，穆鈞甚至減少了蠟燭燃燒的時間。

隻有數盞燈降落在皇宮中，足夠了。

李淵整理了衣著，恭敬的接過內侍奉上的‘上天的旨意’。

“太白經天，血浸長林，北鬥倒懸，東宮噬日......”

李淵看著手中的紙張，雙臂顫抖，嘴中呢喃細語說著。

李建成則是像一個犯了錯驚慌失措的孩童，不停的打量著李淵的神色，想要靠近李淵，卻被李世民和穆鈞擋住。

這一刻，仿佛李世民才是大唐的儲君。

就連平日最能言善辯的魏征亦是啞口無言，敢於直言，那是麵對人，可這是天旨。

長孫無忌、房玄齡牙都咬碎了，生怕露出一抹笑容。

不能笑，忍住！

還不夠，穆鈞心道，火候還不夠。

微微皺眉，穆鈞心中嘀咕道：怎麼最後一道菜還沒有端上來，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吧？

正想著呢，在少有夜間活動的、寂寥的七世紀的長安黃昏時分，三聲劇烈的爆炸響徹天空，驚起無數飛鳥。

穆鈞明顯的感知到身旁的李淵一個激靈，同時扭頭看向東宮的方向。

那是東宮，太子儲君的住所，此刻卻是一縷濃煙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