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思思說家裏沒有紅酒了,讓你去買兩瓶羅曼尼康帝。另外,我們晚上想吃惠靈頓牛排,你早點下班回來準備。”
電話裏,我老公丁文浪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在吩咐一個保姆。
我看著麵前剛剛簽下的股權轉讓合同,笑了:“哦?思思說的?”
“是啊,她說生活需要儀式感,不能總是一身班味兒,要把日子過成詩。”
思思,是我老公的青梅竹馬,一個嫁了富商的全職太太。
前幾天她辦畫展,我們一家去捧場,老公和孩子羨慕到現在。
而我,上班談業務、養家糊口,從淩晨五點開始處理郵件,下班還要買菜做飯。
卻被他們嗤之以鼻,說我一身“班味兒”。
當一個人被反複敲骨吸髓,疼到麻木後,就不會再對剔骨刀產生任何留戀。
我直接將還不完的信用卡賬單、下個月的房貸通知,以及一份離婚協議書,一起甩他臉上。
“祝你們一家,把日子過成詩。”
......
我剛談下一個百萬項目,回到家,老公一腳踢開我的高跟鞋,皺眉:
“能不能別總穿得像個妖精?一身班味兒。”
我愣住了:
“我談業務、養家糊口,從淩晨五點開始處理郵件,下班還要買菜做飯,你看不見?”
兒子白了我一眼:
“你賺那點錢有什麼用?你看人家思思阿姨,在家裏畫畫品茶,就把日子過成了詩。”
女兒也撇嘴:
“思思阿姨說,女人最高級的狀態是活得鬆弛。媽媽,你真的太緊繃了,一點也不優雅。”
我氣得發抖,老公卻護住孩子:
“說你兩句怎麼了?
“你就是太要強了,學學思思的溫柔,會死嗎?”
我關上門,將身後的一切嘈雜隔絕。
手機立刻開始瘋狂震動。
是老公丁文浪打來的。
我直接掛斷,拉黑。
緊接著,是兒子,女兒。
我一個個,耐心地,全部拉黑。
世界清靜了。
我開著車,去了本市最貴的酒店,訂了最好的江景套房。
泡在巨大的按摩浴缸裏,我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第一次覺得,原來夜晚可以這麼安靜。
我點了一份龍蝦,一瓶香檳,還有一份黑森林蛋糕。
蛋糕送來時,我還特意囑咐服務生,多給我一支蠟燭。
我為自己補過了一個遲到了十年的生日。
就在我切下第一口蛋糕時,丁文浪通過酒店前台,把電話打了進來。
“秦鈺!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敗。
“你把信用卡停了,房貸賬戶也解綁了,你什麼意思?”
我慢條斯理地咽下蛋糕。
“沒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你瘋了?你以為沒了你,我們活不下去?”
“我祝你們活下去,並且活成一首詩。”
我輕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以為我是在鬧脾氣。
他以為我離不開那個家,離不開他,離不開孩子。
他錯了。
當一個人被反複敲骨吸髓,疼到麻木後,就不會再對剔骨刀產生任何留戀。
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是兒子尖銳的哭喊。
“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思思阿姨說,你這樣是不對的,是自私!”
我默默地聽著。
“爸爸說,等你冷靜下來就會回來的,你快回來吧,家裏好亂,我餓了。”
“媽媽,我原諒你了,你快回來給我們做飯吧。”
“原諒我?”
我笑出了聲,那笑聲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寶貝,你搞錯了。”
“不是你原諒我。”
“是我,不要你們了。”
我掛斷電話後,享受了三天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