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梨被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驚得心頭一跳——
然後,她落進了那人身後的沙發上,屋裏卷著清香的暖氣將她整個人裹住。
不疼。
很軟。
很好聞。
可鬱梨眼中卻慢慢染上水霧,理智的最後一根弦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恐怖的熱意折磨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壓抑許久的寒冷卻從心底慢慢席卷開。
她眸中盈著淚,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在眼底投下一片脆弱的陰影。
在那人俯身想拉她起身時,下意識勾住對方的脖子。
吐息炙熱,她無聲地說:【哥哥,別不要我。】
她不知道這是無意識的勾引。
她隻知道,很難受。
熱得她快要死了,眼前的人很涼快、很舒服。
像沙漠中遇見的綠洲,她急著攀上去。
“原來是個小啞巴?”
那人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修長的手指輕捏她的下巴抬起,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濕紅的眼尾,“不會說話,也敢往男人懷裏鑽。”
“我是你哪個哥哥啊?”
鬱梨迷蒙地眨了眨眼,水霧氤氳的眼睛剛聚焦,便猝不及防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眸中。
狹長的鳳眼輕挑,噙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眼下一點黑痣,似要攝人心魄。
不是沈辭。
但是比沈辭更好看的哥哥。
“抱夠了嗎?”
那人拖著語調,舌尖玩味地碾了碾那個詞,“妹妹。”
“難不成還想跟我回家?”
鬱梨怔怔的,攀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像可憐的小兔子。
然而下一瞬,更洶湧的熱浪吞噬了她。
她急喘一聲,幾乎躲似的把自己埋進他懷裏,把他的襯衫蹭地一團皺。
手勾得更緊,少女胡亂點著頭,柔/軟的唇擦過男人頸側。
安保紛紛低頭側目,生怕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領頭的輕咳一聲,壓著聲音提醒:“謝少,這位小姐的狀態看著很糟糕,但最近的醫院距這十公裏,恐怕.....”
“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是吧?”男人睨了眼安保,“你倒是挺會看眼色。”
鬱梨煎熬著,終於脫力要摔下。
最後一刻,一隻灼熱的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打橫抱起。
天旋地轉,她聽見這人在她耳邊說:“跟我回家,那你可得記清了.....”
“我是你謝今逢哥哥。”
“敢把我認成別人,我就吃了你。”
-
這家私人會所位於邊郊。
很不巧,與醫院相距甚遠。
但很巧,謝今逢在旁邊就有一棟私人別墅。
白色的西式建築屹立在一片靜謐的群山湖泊中,黑色柯尼塞格駛過鐵門,鬱梨被裹在一件寬大的外套裏抱出。
直到被人不輕不重扔在床上,意識才終於回籠一點。
她抓緊外套,嘴唇有些不安地抿起。
這就跟人回家了?
有點點後悔,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現在想跑了?”
謝今逢從浴室中走出,肩上搭著條毛巾,蒸騰的水霧隨著他的步伐漫溢而出。
他很隨意地擦著頭發,水珠從黑色發梢滴下,落在他胸前。
又順著肌理分明的腹肌蜿蜒而下,最終隱沒進鬆垮穿著的褲子邊緣。
“你把我衣服都抓壞了,現在招惹完就想跑?”
鬱梨腦袋還蒙著,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噠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旋即氣鼓鼓地用手語說:【哪壞了?】
明明隻是皺了點!
她比劃得亂七八糟,卻沒想到謝今逢看懂了。
不僅看懂了,還理直氣壯地反駁:“我說壞了就是壞了。”
謝今逢扔了毛巾,一條腿壓上床,兩手撐在鬱梨身側。
驟然逼近,唇齒之距。
“誰讓這是我家呢?”
低啞的嗓音撩過耳畔,帶著水汽清涼的身軀將她籠住。
方寸之地,寸步難逃。
鬱梨呼吸都亂了拍,耳垂紅得快要滴血。
沈家人把她保護得很好。
她長這麼大,與異性間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沈辭每天落在她額間的一個早安吻。
謝今逢居高臨下睨著她,別有興味地看她視線四處亂躲,不知該往哪看的樣子。
忽然,一道手機振動聲奪走了兩人的目光。
是鬱梨的手機。
她救命稻草般摸過,下一刻,臉上血色盡褪。
是一條陌生短信。
她點得太快,所以沈辭的臉也一下衝進她的視線裏——
光線昏暗的辦公室上,沈辭兩手隨意搭在沙發上。
薑思晚媚眼如絲,幾乎要坐進他懷裏,白/皙的小腿勾著他的西裝褲。
她俯身,紅唇落在男人嘴角,纖纖細指勾開衣領:“沈總,真就一點不擔心你的小青梅?”
“要是哭了鬧了,沈夫人又該怪我了。”
“你知道的,她老人家一直不喜歡我,嫌我出身低.....”
說完,她落寞垂眼,眼底浮起一片水光,委屈得不行。
沈辭摟上她的腰,輕嗤一聲:“她越鬧,我越反感。”
“這些年,都是你陪著我走過來的。”
“等時機到了,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說著,他扣下薑思晚的脖頸。
......
親眼看見敬仰的哥哥與他人唇齒交纏,鬱梨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有人漫不經心點評出聲:“玩得挺花,不像我,從來不亂搞關係。”
身前的壓迫驟然消失,謝今逢起身,坐向一旁的沙發。
“喊的哥哥原來是這種人啊?”
“乖乖女,不敢就走吧,省的攔著你去找你的好哥哥了。”
“哥哥”兩字被他說得尤為諷刺。
鬱梨慢慢撐起身,看起來忍得很辛苦,但還是艱難地探下腳,輕輕踩在木質地板上。
謝今逢眸光一冷。
但下一秒,溫/軟的氣息就撲進懷裏。
鬱梨腳步虛浮,摔在他身上,很不怕死地跨坐在他腿上。
手臂抵在他胸前,倔強地比手語:【誰說我不敢了?】
她已經做好決定不再喜歡沈辭。
那睡一睡其他男人,又怎麼了?
何況,長得比沈辭好,身材比沈辭好。
又不虧。
說到做到,鬱梨咬了咬唇,就伸手去解麵前人的褲腰帶。
她動作磕磕絆絆,一個活結解了半天沒解開。
謝今逢麵色平淡,實則牙快咬碎了。
終於,鬱梨解開了那個解。
她臉色爆紅,可視線下移後,卻遲遲未動。
謝今逢:“怎麼,怕了?”
鬱梨抬頭看了看他,抿著唇,大概是很難以啟齒的話。
所以她拉過謝今逢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寫字。
輕軟的觸感劃過肌膚,像羽毛般撩過,勾人而不自知。
謝今逢看著她,唇邊抿著一抹笑。
下一秒,這笑意就僵住,化為一聲不可置信的怒笑。
因為鬱梨問他:
【謝今逢。】
【你的怎麼這麼乖,不會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