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寵愛,他寧可不要。
江臨抽回手冷淡道:“若怕霍氏丟臉,我們離婚。”
聞言柳衍舟臉上閃過喜色。
霍昭寧卻麵色陰沉。
她怒極反笑:“先生神誌不清,關進太平間冷靜,想清楚再放出。”
保鏢立刻上前架住江臨。
他眼底一片寒涼。
不爭不吵任人拖行。
昨夜教訓已告知他,反抗隻會招致更慘懲罰。
黑暗中空氣刺骨冰冷。
江臨抱緊自己渾身發抖,心比太平間更冷。
霍昭寧知他最懼黑暗與太平間,他正是在此送別父母。
父母火化時,她擁抱淚如雨下的他,鄭重起誓會對他一輩子好。
如今再看,她的承諾不過如此。
柳衍舟一滴淚,她便將他拋諸腦後。
黑暗幾乎將他逼瘋時,門開了。
霍昭寧麵無表情問道:“知錯了嗎?”
江臨眼睫凝霜,哆嗦回答:“知道了。”
他錯了,此生最大錯誤便是入贅霍家。
霍昭寧鬆口氣,居高臨下道:“知錯便好,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什麼都能給你。”
江臨認真注視她:“我想要回母親戒指。”
女人立刻拒絕:“換一個。”
他堅持:“除戒指外,我什麼都不要。”
霍昭寧麵色驟暗。
她決絕道:“物品既贈衍舟,斷無要回之理。”
她反問:“你已是霍家女婿,還有何不滿足?”
江臨自嘲一笑,掩住眼底淚光。
或許為作補償,霍昭寧提議帶他參加拍賣會。
他忍不適前往。
車輛抵達現場,霍昭寧挽他入場。
目光卻始終流連於人群中的柳衍舟。
柳衍舟身著霍昭寧專訂百萬高定。
幾名女子圍著他索要聯係方式,似遇麻煩。
霍昭寧見狀立刻抽身而去,大步上前。
她攥住柳衍舟的手環視四周,聲音冷厲:“滾!”
女人們見她立刻噤聲離去。
江臨孤立原地,滿心酸楚。
兩人交談片刻,柳衍舟挽上霍昭寧的手向這邊走來。
兩人郎才女貌,般配無比。
周圍人低聲議論。
一人說道:“白月光果然不同,一出場便得霍總維護。”
另一人附和:“可不?柳衍舟一來,霍總魂都沒了,即便結婚仍念念不忘。”
江臨攥緊手指,心痛如絞。
正欲離開,又有人言:“你們看,柳衍舟與霍先生的鞋是否相同?”
“一模一樣!入贅丈夫與白月光同鞋,豈不尷尬?”
迎麵走來的兩人恰好聽到。
柳衍舟腳步不穩,幾欲摔倒。
霍昭寧見此,盯著兩人鞋履皺眉,最終對江臨冷淡開口:“鞋子,脫掉。”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什麼?”
她一字一頓重複:“把鞋脫了。”
聲音不大卻令四周霎時寂靜。
柳衍舟眼眶泛紅:“昭寧,別這樣,是我不該與江哥撞鞋。”
霍昭寧溫柔拭去他眼角淚珠:“乖,不是你的錯。”
江臨指甲掐進掌心,忍無可忍道:“這是公眾場合,你讓我當眾脫鞋,難道不怕丟霍氏的臉?”
霍昭寧目光陰沉地盯著他。
他毫不退讓,直視回去。
良久,她嗤笑一聲。
雙手一抬,直接抱起柳衍舟置於自己腿上,目光溫柔。
她安撫道:“今晚坐我腿上,不必走路,他人也看不見你的鞋。”
宴會廳響起壓抑驚呼。
柳衍舟羞紅臉埋入她頸窩。
唯江臨一人,笑不出來。
拍賣會開始後,江臨如透明人坐於角落。
霍昭寧抱著柳衍舟舉牌。
翡翠項鏈、古董懷表、藍鑽胸針,每落一槌皆伴隨全場豔羨。
即便柳衍舟早已換上價值百倍的新鞋,霍昭寧仍旁若無人地抱著他。
江臨盯著自己腳上的鞋,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