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抬頭,對上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傷處。
他曾記得,每次溫存後,她總愛抱著他暢想未來生活,又心疼搖頭。
說他身子弱,以後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見江臨不語,霍昭寧抓住他手腕語氣急切。
她追問:“說話!別裝聾作啞!”
她眼中除憤怒外,多了一絲焦慮。
江臨張口欲言。
柳衍舟及時打斷,怯怯開口:“江哥,你是否想說傷口裂開,好逃避錯誤?”
聞此句,霍昭寧麵色頓變。
她陰森森盯江臨,手上力道加重。
江臨胸口抽疼,忍不住開口:“霍昭寧,我傷口真裂開了,你快放開我。”
霍昭寧看著他,眼中一寸寸冷下去。
她指責:“你現在學會撒謊了!拿傷口威脅我!”
她眼底厭惡深深刺痛江臨。
僅柳衍舟一句話,她便毫無保留相信。
柳衍舟眼眶紅紅,痛心道:“江哥,你就這麼容不下我?非逼走我才甘心?那我這就走,再不回來。”
說罷便要離開。
霍昭寧及時拉住他,態度堅決。
她命令:“胡鬧!我在此,你哪也不準去。”
她頓了頓,為柳衍舟擦淚哄道:“小祖宗,你怎樣才消氣,不離開我?”
柳衍舟哽咽:“我聽說這家醫院精神科極好,我們讓江哥接受精神科治療好不好?”
霍昭寧麵色猶豫。
柳衍舟扁嘴又開始哭啼。
他要求:“就一周時間,我也是為江哥早點好起來。”
他保證:“醫院都是專業人士,不會出問題。”
女人沉默片刻,最終點頭。
保鏢立刻將江臨拖起,送往精神科。
離開前,他向後望了一眼。
霍昭寧正溫柔哄著哭泣的柳衍舟。
一個眼神都未留給他。
他被關在黑屋子裏。
小床上他躺著,聞腐爛味道。
胸口傳來一陣陣剜心疼痛。
他緊捂胸口,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堅持。
隻要熬過這一周,就能離開此處。
直至胸口血浸透繃帶。
他又被架上電擊椅,強烈電流讓他失禁。
夜間甚至有人摸上床欲侵犯他。
江臨蜷縮角落,每日數著日子。
不斷告訴自己,再忍忍很快就能離開。
但這一忍,便是長達一周的暗無天日。
出院那日。
江臨走得很慢,如蹣跚老人。
門口霍昭寧一身黑西裝。
他慢吞吞走至女人麵前,便一動不動。
霍昭寧皺眉。
她命令:“抬起頭來。”
江臨眨眼,聽話般抬頭。
下一秒,霍昭寧瞳孔一縮。
她問道:“你的臉,怎麼回事?”
他右臉有很長一道傷痕。
那是夜裏拚死反抗時,被侵犯者劃傷的。
柳衍舟捂嘴故作驚訝:“江哥,就算你對昭寧有氣,也不用自傷臉啊。”
霍昭寧似想到什麼,語氣冷下。
她警告:“江臨,我耐心有限,你最好找醫生盡快恢複。”
她強調:“我不希望霍家女婿是刀疤臉。”
江臨連開口力氣都沒有,隻淡淡道:“好。”
霍昭寧眉毛一挑,意外他今日乖順。
女人抽出一張黑卡放進他口袋。
她囑咐:“乖一點,我最近幾日出差,你好好養傷,等我回來。”
她等了會,未等到江臨回應。
柳衍舟上前撓她手心催促快走。
江臨隻淡淡看了眼,默默低頭。
霍昭寧看著男人無動於衷樣子。
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其實想問這段時日他過得怎樣。
但在柳衍舟催促下,最終未說出口。
霍昭寧前腳剛走。
後腳便有車來接他。
來人說道:“您好,我是謝老師派來接您的人,這是您的護照和行李。”
江臨突然眼睛紅了,等了這麼久。
終於自由了。
他拿出黑卡,一把扔進垃圾桶。
然後頭也不回,直奔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