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難以置信地看向報告,清晰寫著“近期胸部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蕩未愈”。
那是前幾日被霍昭寧保鏢毆打留下的傷。
他未及消化此消息,昏迷中的霍昭寧突然出聲。
她呼喚:“衍舟。”
就這一聲,讓他心碎徹底。
江臨轉首直視天花板,眼眶含淚。
他堅持:“抽吧。”
護士歎息,尊重他的意願。
冰冷針管推入體內。
源源不斷輸出的血液,是他對她全部的愛意!
霍昭寧,愛你太苦。
若有來生,再不相見。
再醒來時,消毒水味刺鼻。
護士笑道:“你運氣好,輸血後未引發並發症,休息便可恢複。”
江臨有些發懵。
他問道:“什麼?”
護士扶他起來。
她告知:“你妻子已醒,可要去看看?”
江臨摸了摸胸口傷處,心中五味雜陳。
他未決定是否再與霍昭寧有牽扯。
思索時不自覺走至霍昭寧病房前。
透過門縫,他見柳衍舟趴於女人胸前。
霍昭寧衣衫半開,露出線條流暢的肩背。
柳衍舟眼含淚珠。
他哽咽:“昭寧,不該救我的。”
女人輕拭他眼角淚水。
她深情道:“傻瓜,若失去你,我活著還有何意義。”
再睹兩人親密,本以為心仍會痛到窒息。
但此次,他的心似無多大波瀾。
江平靜敲門。
霍昭寧見他臉色不佳。
江臨直接略過她,向柳衍舟伸手。
他要求:“戒指。”
霍昭寧皺眉,似很不滿被忽視。
柳衍舟故意道:“江哥,昭寧都受傷了,你不關心她,反一來就問我要戒指。”
江臨依舊沒看她,完全視霍昭寧為空氣。
他表情平靜:“拿到戒指我便走。”
柳衍舟等的就是這句話,利落摘下戒指扔給他。
江臨如抓救命稻草。
拿到戒指後他眼眶泛紅,不想多留一秒。
見他立刻要走。
霍昭寧坐不住了,她忍不住開口:“你眼中就隻有你父母戒指?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
她指責:“我命懸一線時,你在何處?是衍舟為我輸血!”
拉門動作頓住。
原來她以為是柳衍舟為她輸血。
這樣也好,兩不相欠。
他握住戒指未說話,開門徑直走出。
屋內傳來玻璃杯破碎聲。
當晚江臨躺於病床,手持戒指。
他模糊地想: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若再來一次,定聽你們的話。
不入贅霍家,不娶霍昭寧。
第二日他驚醒。
手中戒指不見了!
柳衍舟坐於沙發。
他問道:“在找這個嗎?”
江臨急道:“還給我!”
柳衍舟笑著摘下。
在江臨渴望眼神下,一把丟出窗外水池。
江臨高呼:“住手!”
他跑至窗邊,早已不見戒指蹤影。
他回頭如失控小獸。
他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柳衍舟覺他失控樣子有趣。
欣賞片刻後,柳衍舟露出真麵目。
他得意:“越是珍貴之物,搶起來越有成就感。”
他問道:“你想知當初霍昭寧為何未接你那幾百通電話嗎?”
江臨沉聲:“你想說什麼?”
柳衍舟湊近他,語氣藏不住得意。
他揭露:“當初你父母死時,霍昭寧正陪我在巴黎購物。”
他坦白:“那幾百通電話,全被我掛斷了。”
江臨心臟劇疼。
他想到父母臨死前遲遲不咽氣,隻為見霍昭寧最後一麵。
他們想將兒子托付給最信任之人。
但那時,霍昭寧卻在陪別的男人逛街購物!
柳衍舟繼續道:“誰叫你搶我的女人!你父母活該慘死,死無全屍!”
江臨氣得發抖。
巴掌聲響起。
柳衍舟給了自己一巴掌。
在江臨錯愕目光下。
他踉蹌後退,正好倒於匆匆趕來的霍昭寧懷中。
柳衍舟捂住半邊臉抽泣。
霍昭寧麵色陰沉下來。
她怒道:“我一忍再忍,你竟還敢欺負衍舟!”
柳衍舟拉她袖子。
他哭訴:“昭寧,我的臉好疼啊。”
霍昭寧抬手為他擦淚,語氣溫柔。
她承諾:“放心,我定讓他給你交代。”
女人深沉眸中隱含逼視。
令人心神一顫。
她命令:“跪下,向衍舟道歉!”
江臨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問都不問,便自作主張定他的罪。
他不服!
江臨咬緊牙關。
他堅決:“我不跪!”
霍昭寧斥責:“你動的手,還敢如此理直氣壯。”
她眯眼冷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膝蓋硬,還是地板硬。”
未及他開口。
門口保鏢上前,朝他膝蓋狠狠一踢。
鑽心疼痛傳遍全身,江臨身子不穩直跪下去,手仍不忘護住胸口傷處。
霍昭寧下達最後通牒:“再不認錯,下次踢的就不隻是膝蓋。”
江臨疼得聲音發抖。
他堅持:“要我道歉,簡直做夢!”
她眼神恣睢:“那便在此跪上一整夜。”
話音剛落,忽瞥見他胸口繃帶滲出血跡。
霍昭寧麵色一變,聲音發抖。
她急問:“怎麼回事!你怎會流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