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慶功宴隻剩下零星幾人,對他冷嘲熱諷:“哎,阮星辰,正主回來了,郭總估計快喊你滾蛋了吧?”
“真不要臉的,賣了那麼多年,總不可能正主回國了還要繼續賣吧?”
那些汙言穢語穿破耳膜,猶如尖刺般紮在心臟上。
但阮星辰已經不會覺得很痛了。
大概是因為已經習慣了,習慣做別人的“替身”。
阮星辰是在三年前跟了郭簌棠的。
那個時候,阮家剛剛破產,他從京圈貴公子一夜墮落成人人厭惡的落魄戶。
最難的時候同時打四份工,仍然不夠償還阮父欠下的巨額債務。
他在酒吧彈琴駐唱時遇見郭簌棠。
她花高價買他兩個小時彈琴給她聽,事後她坦誠地說要包養他。
阮星辰給了她一巴掌,落荒而逃。
卻沒想過,三天後。
阮父突然腦出血入院,病痛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郭簌棠下令整個盛京都不準給阮父醫治。
無奈,阮星辰隻能在郭氏集團等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等到她出現。
他撲上前,卑躬屈膝地哀求她:“要怎樣才能救我爸!”
從那天之後,阮星辰成了郭簌棠身邊的唯一一個男人。
她對他很好,替他解決父親的醫藥費,還將他像隻軟飯男一樣圈養著。
身邊的人都將他捧得高高的。
“從沒人可以跟在郭總身邊這麼久。”
“連傳家之寶郭總都送給星辰哥了,想必好事將近吧?”
“阮女婿,什麼時候入贅啊?”
有很長一段時間,那些話不斷衝擊著他的理智。
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這個“軟飯男”失去想逃出牢獄的意識。
後來,他無意間發現了郭簌棠保險箱的密碼。
打開後,裏麵赫然躺著一張照片,一張雙人緊挨的合照。
照片上的男人有著和阮星辰相似的眉眼五官。
保險箱警報響起,郭簌棠搶走那張照片,慍怒道:“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真臟!”
阮星辰慘白著臉收回手,他明白了她是嫌他臟。
但阮星辰還是沒有勇氣離開郭簌棠,因為他不能拋下重病的父親於不顧。
他沒有依靠,能倚靠的隻有自己,他務必要千千萬萬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但三年後的今天不一樣了,薑景和回國了。
他這個被圈養的軟飯男,終於要自由了!
宴會結束後,阮星辰來到了ICU病房。
淩晨的醫院空蕩得隻剩阮星辰一人,他彎下腰拿棉簽給植物人的父親潤了潤唇,低聲道:“爸,我準備入贅陳家了。”
“她姓陳,叫陳玥瑤。但入贅她家以後,你欠下的所有債務都能還清。”
“她是個病秧子,活不了太長時間,等她走了,我為她守喪三年,就可以重新開始......”
郭簌棠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重新開始?”她的嗓音裏帶上一份疑惑,“什麼意思?”
一股熟悉的濃香湧入鼻尖,阮星辰仰頭看向她:“你用香水了?”
郭簌棠皺起眉頭,淡然道:“不小心被蹭上了。”
阮星辰很少用香水。
但當郭簌棠替身的那段時間,郭簌棠送了他一款香水,非常清冽濃鬱的味道。
就是此刻郭簌棠身上的這款。
她說:“偶爾可以噴噴。”
他一貫不喜歡用香水,所以那時他不明白,為什麼郭簌棠突發奇想要送他這個。
眼下他才恍然,於是笑了笑,問道:“薑先生也喜歡用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