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四年。
京圈大小姐鐘泠月要了他無數次。
白天他是恭敬的特助,夜晚他是隱秘的情人。
齊君燁不過轉身倒杯咖啡的間隙,就被她猝然按在冰冷的辦公桌前。
屏幕裏,十幾個高層噤若寒蟬,冷汗涔涔。
齊君燁喉間溢出破碎的悶哼。
女人一身高定西裝,麵容冷豔,唯有額角暴起的青筋泄露了她瀕臨崩潰的克製。
鐘泠月低聲說:“不怕,他們聽不見。”
她氣息滾燙,拂過他耳畔。
呼吸交纏,他像被狂風撕扯的孤狼,強悍,卻無處可逃。
鐘泠月心尖一顫,俯首落下輕柔一吻,卻在齊君燁死寂的心湖投下巨石。
這是她第一次吻他。
未及細品那點虛幻的溫情,女人已將他徹底拽入欲念的深淵。
情潮平息,鐘泠月饜足起身,轉瞬又是那副高不可攀的疏離模樣。
方才的溫存,恍如幻夢。
齊君燁扶著酸痛的腰背,幾乎站立不穩。
一隻纖長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他,冷豔的麵容近在咫尺。
鐘泠月低笑說:“狼一樣的野性,當初怎麼敢和我談條件?你受得住嗎?”
齊君燁耳根發熱,掙脫桎梏端起咖啡杯。
他說:“我去給您再倒一杯。”
直到躲進茶水間,臉上的熱度仍未消退。
他重新磨好咖啡,悄無聲息端回辦公室。
門扉輕啟的刹那,裏麵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周勳坐在沙發上,見他進來,眉頭緊蹙。
周勳用意大利語問道:“治療早就結束,你還打算做多久的戲?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齊君燁了?”
齊君燁腳步微頓,麵色卻平靜無波。
鐘泠月一直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毫無異樣,暗自鬆了口氣。
她看向周勳,語氣淡漠:“你想多了。”
周勳仗著齊君燁聽不懂,肆無忌憚地傾倒話語。
他說:“你沒忘記就好,不過你這動靜可真夠大,我在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話說回來,這四年時間,你真的對齊君燁沒有一點心動?畢竟人家可是把身子白白給你,讓你能不再克製欲望,好好治病,爽了四年呢。”
鐘泠月指腹緩緩摩挲著腕間的佛珠。
圈內皆知她不近男色。
隻有她自己清楚,她並非無欲,而是欲念太重,需禮佛壓製。
鐘泠月握緊佛珠,再抬眸時,依舊是那副高冷謫仙模樣。
她用意大利語清晰回應:“他於我而言,隻是治療工具而已。”
字字清晰,腔調優雅,卻像淬毒的利刃,狠狠捅進齊君燁心窩。
周勳一愣,隨即撫掌低笑。
他說:“你可真行,用完就扔,那小子估計現在都不知道,當初你接近他,隻是把他當做治療工具備選之一吧?”
齊君燁睫毛劇烈一顫,指甲深陷掌心,尖銳的疼痛讓他瞬間忘了呼吸。
周勳瞟了眼齊君燁,壓低聲音問道:“楚禦禮回國,是今天的飛機,你知不知道?”
鋼筆尖劃過紙頁,留下刺耳的裂帛聲。
齊君燁眼睜睜看著鐘泠月麵不改色,將那份價值上億的合同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她霍然起身,用中文吩咐:“下午的會議全部取消。”
一陣冷風掠過,鐘泠月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她步履匆匆,經過走廊時撞上一名員工。
對方慌忙低頭道歉:“鐘總,對不起......”
話音未落,女人已擦肩而過,腳步未曾停頓半分。
僅僅是一條消息,便讓素來冷靜自持的鐘泠月,徹底亂了方寸。
齊君燁站在原地,指尖死死摳著桌沿,骨節泛白。
辦公室裏的對話,他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從始至終,她和他在一起,隻是把他當治療工具。
齊君燁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眼前漸漸模糊。
無數往事翻湧而來。
四年前,他逃婚來到A市,被人騙光錢財後,一把推到車流洶湧的路中央。
路人畏縮不前,是鐘泠月開著邁巴赫停下。
她腕間的佛珠檀香嫋嫋,將他護入懷中,救下奄奄一息的他。
那一刻,他愛上了鐘泠月。
可大家都說鐘總是出了名的清冷,不近男色,心裏隻有遠在國外的白月光前男友。
他壓下這份愛意,默默守候。
一畢業,便進入鐘氏,隻求能常伴她左右。
直到一次意外,她被人下藥。
他想求救,卻被無法自控的她壓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一夜纏綿後,他醒來時。
鐘泠月正扣好最後一顆襯衫紐扣,沉穩而禁欲。
聽到動靜,她回頭,目光銳利如刀。
鐘泠月肯定地說:“你喜歡我。”
她的語氣讓齊君燁避無可避。
她神色清冷,繼續道:“你經常偷看我,收集我用過的紙張,記得我所有的禁忌愛好,一畢業便跑來做我的特助。”
她微微傾身,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聲音低沉而壓迫。
她說:“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空氣仿佛被抽幹,每個字都重重砸在他心上。
一片死寂中,她遞過來一張卡。
鐘泠月說:“我有喜歡的人,雖然分手,相隔兩岸,但我這輩子無法再接受其他人的愛意,更做不到對你負責,這張卡算是補償,希望你能忘掉。”
齊君燁呆呆地看著她手腕的佛珠。
耳邊又響起她喚的名字。
那般纏綿悱惻,愛欲情深。
禦禮。
楚禦禮。
那個包攬各項國際大獎的天才建築師。
鐘泠月為了他,寧願禮佛靜心,也不願多看旁人一眼。
這樣的愛,一旦觸碰,如何舍得放手。
他平生第二次,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齊君燁叫住了她。
他說:“鐘總,我想和您打個賭。請您和我試一試,如果您心中的他沒回來,那就請您和我在一起。”
他熾熱愛意的眼神包裹著她。
鐘泠月垂眸盯著佛珠說:“好。”
那一夜,他們便確立了關係。
白天是特助,晚上是情人。
鐘泠月從不吻他,隻有無休止的欲望。
而他甘願承受她的索取,隻為能贏得她的心。
現在想來,鐘泠月一開始便沒想和他有結果。
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從頭到尾,隻是把他當做治療的手段。
這場賭約,是他輸了。
齊君燁抹掉眼底的淚。
他撥通了許久未聯係的妹妹電話。
他說:“妹妹,我答應娶江家那個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