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三秒,齊瑤試探道:“你確定?”
齊君燁紅著眼眶說:“我想好了,一個月後我會回來。”
捂不熱的人,早該放手了。
是他不信邪,非要飛蛾撲火。
齊瑤鬆了口氣說:“你早該這麼想。”
緊接著她又道:“不過江家那位可不是病秧子,人家隻是對男性有心理障礙,一直閉門不出。”
齊君燁說:“不重要。”
隻要能逃離鐘泠月,是病秧子,他也認了。
未等妹妹說完,齊君燁便疲憊地掛斷電話。
電話剛掛斷,一條信息躍然屏幕。
“終於等到你,我唯一的摯愛。”
從沒發過朋友圈的鐘泠月,第一次在朋友圈公開示愛。
人來人往的機場,鐘泠月一襲黑色風衣,充滿占有欲地摟著懷裏俊朗挺拔的男人,楚禦禮。
齊君燁心口一窒。
直到下班,鐘泠月依舊未歸。
他知道,她不會回來了。
第二天。
他去人事部辦理離職。
人事部員工說:“齊特助,您的離職手續已批準,但鐘總似乎沒注意到離職的人是您,需要告訴她嗎?”
齊君燁眼眸低垂說:“不用,一切按正常程序來。”
對方又說:“可鐘總離不開你啊。”
齊君燁卻笑了。
他說:“我馬上就要回老家結婚,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
對方問道:“鐘總她知道嗎?”
多年未見心上人,鐘泠月哪有空注意他。
交代完工作,他請了一天假。
連夜去鐘泠月的別墅打包行李。
東西很少,一隻箱子便可裝滿。
鐘泠月有潔癖,領地意識極強。
他不敢多放東西。
有一次,他誤用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第二天,那隻杯子便出現在垃圾桶。
鐘泠月三天沒有見他。
從那以後,他便格外小心,盡量不去碰觸任何屬於她的物品。
他抱著箱子,慢慢往門外走。
卻在門口撞上歸來的鐘泠月。
昏黃燈光給她鍍上一層光暈,眉眼深邃,清冷如月。
她目光落在紙箱上,微微一凝,卻沒有開口挽留。
她問道:“你想好了?”
兩人心知肚明,這段關係最終未能轉正。
沉默中,鐘泠月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頓了頓說:“你跟我這麼久,分手費我會打給你,特助的職位也會為你保留。”
齊君燁說:“不用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繼續說:“我已經決定離開。”
話未說完。
鐘泠月打斷了他,似乎有些趕時間。
她說:“時間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他下意識拒絕,鐘泠月堅持。
齊君燁隻能上車。
拉開車門的一瞬間,清冽的古龍水味撲麵而來,讓他呼吸微微一滯。
車內被徹底改造。
後視鏡掛滿金屬掛飾,安全帶套著黑色護套,座椅鋪著暗紋坐墊。
與他記憶中鐘泠月那輛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截然不同。
副駕駛上還放著一個限量版機甲模型。
齊君燁僵在原地。
這輛車,曾是兩人無數隱秘情事的見證。
如今,每一個細節都在無聲宣告。
像鐘泠月這樣清冷的人,也會為心愛之人,退讓至此。
對他,卻連一個杯子都吝嗇。
注意到他神色不對,女人解釋了一句。
她說:“這些都是禦禮布置的。”
他沉默地坐進去。
用盡全部力氣維持最後的體麵,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
從後視鏡裏,鐘泠月看了他好幾眼,最終還是沒開口。
車開到半路,鐘泠月的手機突然響起。
接通後,楚禦禮帶著急促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泠月,我被綁架了,快來救我。”
鐘泠月臉色驟變,猛踩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燃起白煙。
齊君燁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因慣性狠狠撞在車窗上,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他睜開眼,隻見鐘泠月十指翻飛快速定位楚禦禮位置。
從頭到尾,沒有多看他一眼。
定位成功後。
她一腳油門踩到底,直衝天橋。
天橋上。
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正用刀抵著楚禦禮的脖子。
正是上次商業競爭中被鐘氏弄垮破產的老板。
中年男人麵目猙獰,死死盯著匆匆趕來的鐘泠月。
他喊道:“鐘總,你害我家破人亡,我也要讓你嘗嘗永失所愛的滋味。”
鐘泠月坐在駕駛位,麵容沉靜如水。
雨刷器來回擺動,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緒。
齊君燁捂著流血的額頭,看著她打開車門,一把摟過自己的腰肢。
她轉身,語氣高高在上,不帶一絲情緒。
她說:“蠢貨,連抓人都弄不明白,那位先生我不認識,我旁邊這位,才是我男朋友。”
說完,她在齊君燁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她的唇貼在他手背,吻得輕柔,可眼睛自始至終都緊鎖在楚禦禮身上,連餘光都未曾分給他半分。
瞬間,齊君燁明白了她的計劃。
她要拿他當誘餌,去換楚禦禮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