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霍靜曼看到他這樣，呆愣一瞬，慌張過來。

“我不是故意的，嘉佑，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程嘉佑用力推開她：“用不著！”

他寧願她跟別人一樣厭惡他，也好過假裝對他好！

霍靜曼從沒見過他這種態度，愣了一下，眉頭緊皺。

“為什麼對景明動手？”

“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要燒了奶奶給我留下的遺物？”程嘉佑滿目譏諷。

程景明淚眼婆娑搖頭：“算了靜曼妹妹，你別跟哥哥吵。本來就是我占了哥哥的房間，他生氣打我、誣陷我也是應該的。”

霍靜曼不悅道：“是我說這裏距離景明單位近，讓他住進來的。程嘉佑你有氣就衝我撒，別去欺負景明！”

當初她求婚時，說這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愛情小窩。

程家不算他的家，那她就給他一個家。

現在卻讓別的男人住進來，真是好笑。

程嘉佑心口揪得難受：“你認為是我冤枉程景明？”

霍靜曼眉頭緊皺：“難道不是？這些年我真是把你慣壞了，就該給你點教訓，讓你好好反省一下！”

她明知道，程嘉佑小時候經常被父母關禁閉，有幽閉恐懼症。

可她為了懲戒他，還是不理會他的掙紮，把他拽到了地下室。

程嘉佑進地下室的瞬間，因為過度恐懼，臉色煞白，手腳都是軟的。

“霍靜曼，我有幽閉恐懼症，不能待這裏......我會死的......”

他聲音都在發顫，紅著眼睛想要逃離。

但霍靜曼拽住他的胳膊，猛地把他推了進去，冷漠道：“就是你怕，才算懲罰，才能給你長記性！”

“不！霍靜曼，你憑什麼關我？放我出去！”

程嘉佑怕極了，死死拽著門，不肯放手。

霍靜曼卻搶了他的手機，關上門，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你反思好了，我會放你出來。”

門關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裏像是有吃人的野獸。

程嘉佑蜷縮成一團，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頭發也黏膩膩貼在臉上、脖子上。

過度恐懼，剝奪了他所有傲氣和尊嚴。

程嘉佑嚇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是爬到門口的。

他用力拍著門——

“我知道錯了，霍靜曼，你放我出去！”

“我以後什麼都不跟程景明爭了！”

“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好害怕，好難受......”

“霍靜曼，你個王八蛋，放我出去！”

程嘉佑哭喊、咒罵、求饒，卻沒有任何人為他開門。

他驚恐地蜷縮成一團，身體顫抖著，努力睜大眼睛，不斷輕拍著自己，哄自己“別哭，哭了也沒人心疼，隻會被人看笑話”。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

其實這不是霍靜曼第一次偏袒程景明。

早在七年前，她就有那個苗頭。

程嘉佑跟程景明打架時，她拉了偏架。

他跟以往一樣埋怨程景明惡毒時，她替他說了好話。

他要的禮物，她也給程景明帶一份。

隻是程嘉佑每次跟她吵，她說是他自己胡思亂想。

她隻是想幫他緩和和家人的關係。

她抱著他說：“嘉佑，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做一切事情出發點，也是為你好。不要說那些刻薄的話，一次次傷我，好嗎？”

程嘉佑害怕失去她。

所以哪怕心裏再難受，他還是在她的勸說下，一再退讓。

最終慘死在那個雷雨夜裏......

“霍靜曼，我恨你！”

程嘉佑一遍遍呢喃著，憑借著恨意才沒暈厥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地下室門再打開的時候，程嘉佑衣服頭發濕透了，如同剛從水裏被打撈起來。

過度恐慌中，他全身都脫力了。

可看到霍靜曼那一瞬，程嘉佑還是用盡全力，拿著棒球棍砸破了她的腦袋。

“霍靜曼，我以前是腦子進了水，才跟你在一起！你喜歡程景明，就和他結婚，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又偷偷離婚？”

程嘉佑歇斯底裏喊著，近乎崩潰。

她欺騙了他所有的愛，又像他父母和那些同學朋友一樣，拋棄了他。

霍靜曼一怔，甚至都來不及管頭上的傷：“你、你都知道了？”

她竟然承認了......

程嘉佑想笑自己是個小醜，但眼淚卻先流了出來。

“騙子！霍靜曼，你就是個騙子！”

他全身都忍不住抖，連站立力氣都沒有，順著牆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