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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也不是眼瞎的。
何晚舟也跟著笑著調侃:“看樣子,阿瀾遇到了個良人。”
我下意識摟緊了身旁人。
溫瀾的笑頓了頓,一下子坐直身來,手卻挽著我。
“是啊,有件事我忘了告訴大家。”
她扭過頭,衝我眨眨眼,麵頰微紅。
“我和靳文,打算年底結婚了。”
我愣住了,心跳瞬間飆升。
不是喜的,是驚的。
我和她提過結婚的事,但都規劃在明年春天。
我們都太忙了,八字還沒一撇,許多事情都沒商量好。
可她現在卻說,年底要結婚。
她是故意說給何晚舟聽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脊背發涼,一下子有些收不住表情。
道喜聲此起彼伏。
就連何晚舟也笑著點了點頭:“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隨個大紅包。”
溫瀾淺笑:“多謝。”
一直到宴會結束,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提前出去開車停在門口等溫瀾,靠在車門邊掏出煙。
隻抽了兩口,又想起她不喜歡煙味,很快踩滅了。
“怎麼?失魂落魄了?”
溫少卿大搖大擺朝我走過來,麵上還帶著醉酒的緋紅。
“我告訴你,你不過隻是個替代品罷了,我姐和何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年要不是何少要出國,我姐要繼續學業,他們也不會分手。”
我知道。
傳聞中他們郎才女貌。
一個是獲得何家獎學金的優秀貧困少女。
一個是溫和儒雅的何家少爺。
他們之間始於跨階層的援助,也終於階層不同而產生的道路分歧。
他們的故事像灰姑娘的童話,美好又純真,即便最後輸給現實,也是好聚好散。
我都知道。
“你知道嗎?你現在脖子上這條領帶,是當年我姐送給何少的一周年禮物。”
“何少最喜歡這家的領帶的,當年我姐可是一天打三份工,才給他買了這個禮物的。”
“人家何少就算再沒落,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
“他背景可硬著呢,要是東山再起,一定會追回我姐的!”
“但草包就是草包,我姐再怎麼給你鑲金,也不過是草包一個。”
說完,他不屑地離開了。
隔了很久,溫瀾才從電梯裏走出。
看到我不好的麵色時關切發問:“怎麼了?”
我抬頭看她,嗓音有些發顫:“你是不是還沒忘記他?”
溫瀾愣了神,一下反應過來,上前抱住我。
“怎麼會這樣想?我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你還看不出我多愛你嗎?”
我搖了搖頭,輕輕推開她。
“我從不戴紅領帶,也不穿這個牌子。”
“但何晚舟喜歡。”
她盯著我的領結眨了眨眼,又笑著捧住我的麵頰。
“你在說什麼呢?這個牌子嗎?我隻是路過看見,覺得適合你就買回來了。”
“況且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哪裏會記得那麼清楚?”
“你還不知道我嗎?隻有和你有關的事情,我才記得。”
我沒說話,不知她話語裏摻了幾分真假。
她抬頭吻我:“放心,你是陪我熬過那些困苦時候的人,我心裏永遠記得。”
“現在苦盡甘來了,我怎麼會瞎了眼忘了一起的那麼多苦楚呢?”
我心有所動,抱住了她。
下巴剛搭在她肩,忽然愣住了。
有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是何晚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