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行在醫院醒來,頭痛欲裂。
護士語速急切。
“你嚴重溺水,路人送來的。情況危險,必須立刻繳費住院!”
他臉色慘白,摸遍全身卻找不出一分錢。
就在這時,顧雅像頭發瘋的獅子衝進病房,一把將他從病床拽落在地。
“蘇景行!好狠毒的心!竟敢對我女兒下手,想讓她變得跟你那個短命女兒一樣嗎?!”
後背重重砸地,疼得骨頭像散了架。
心臟如同被鋼刀捅穿。他瞪著她,難以置信地重複。
“短命鬼?”
她竟這樣說他們死去的女兒!可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顧雅力道大得幾乎要擰斷他手腕。蘇景行不顧傷勢拚命掙紮。
“不管你信不信,我什麼都沒做!放手!”
醫生匆匆趕來。
“家屬,孩子過敏症狀緩解了,已經醒了。”
顧雅毫不遲疑地扔下他衝了出去。
蘇景行強撐著想跟去,卻看見顧雅與蕭衡十指緊扣,輕吻可可的額頭。
一家三口,踩著他的血淚,演繹著圓滿和樂。
蕭衡轉頭發現他,雙眼血紅地衝上來打他耳光。
“是你想害死我女兒!可可給你紀念品時隻有你靠近過她,是你給她吃了巧克力!”
臉被打得血肉模糊。蘇景行死死護住頭。
“我沒有!你女兒恨我入骨,怎麼可能吃我給的東西!”
顧雅眉頭緊鎖,額角青筋暴起。
“可可,你說。”
可可看了一眼蕭衡,毫不猶豫地指向蘇景行。
“媽媽,就是這個壞男人給我吃的巧克力!”
蘇景行猛然想起可可之前的狠話,原來代價在此!
他猛地推開蕭衡,染血的手指指向女孩。
“你說謊!是你要陷害我!”
“夠了!”顧雅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響。
“她還是個孩子,怎麼會撒謊!蘇景行,為了掩蓋罪行連小孩都誣陷,你太令我失望了!”
不等他再辯駁,她便命人將他關進了別墅地下室。
大門轟然關閉,世界陷入徹底的黑暗。
顧雅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出來。”
無論他如何拚命拍打哭求都無人回應。他蜷縮起身體,指甲深深摳進手臂,恐懼的淚水浸滿臉頰。
當年被綁架虐待後,他患上了嚴重的幽閉恐懼症,絲毫黑暗都無法忍受。
是顧雅每夜為他留燈,緊緊擁他入眠,給予他安全感。
如今,她卻親手將他投入這絕望的黑暗,隻為一項莫須有的罪名。
原來不愛時,往昔的軟肋便是最好攻擊的靶子。
整整三天,極致的恐懼如影隨形。
第一天,沒有任何食物。第二天,是一碗餿臭的飯。第三天,水中被摻入酒精,誘發他嚴重過敏。
喉嚨腫脹無法呼吸,缺氧讓他產生幻覺,獄霸醜惡的嘴臉再次浮現。
他們將腐爛的食物踢到他麵前,逼他吞下,胃裏刀絞般的滋味永生難忘。
三天後,蘇景行精神徹底崩潰,跪地涕淚橫流地哀求。
“我錯了,是我給可可吃了巧克力還誣陷她,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我出去。”
久違的光線刺得雙眼劇痛。顧雅的語氣如同施舍。
“既然認錯,這次就算了。”
下一秒,她的聲音驟然陰冷。
“再敢碰可可,我就讓你媽下去陪那個短命鬼!”
蘇景行虛弱地趴在地上,腦中卻浮現剛有女兒時的情景。
他女兒剛出生時體弱,經常夜哭,蘇母特意請假來照顧。顧雅信誓旦旦向蘇母保證。
“媽您放心,我肯定好好養大孩子,但也絕不會少愛景行一分。”
誓言猶在耳邊,如今她卻害死他女兒,還要害他母親。
他用盡全身力氣跪起來。
“你答應過,讓我見我媽。”
顧雅冷笑。
“你沒讓我們玩得盡興,還敢提要求?”
他正要反駁,蕭衡挽住她的手臂,柔柔弱弱地開口。
“阿雅,讓他們見一麵吧。反正他現在是家裏保姆,跑不了。”
說著眼眶倏然紅了。
“自從有了可可,最看不得骨肉分離,總會想起我媽媽。”
顧雅滿臉心疼地擁他入懷。
“蕭衡,你就是太善良。既然你求情,那就見一麵。”
她冷眼瞥向蘇景行。
“但見過之後,你必須公開發聲明,承認你媽插足別人家庭,害死了蕭衡的母親。”
蘇景行的心臟猛地一縮,呼吸都變得困難。
半晌,他無力地垂下頭,沙啞地應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