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雨竟然要解除婚約。
七年相伴,隻因為莫名出現一年“好朋友”陸清瀚,她就要拋棄他。
顧懷遠原以為早已麻木,親耳聽到仍然覺得鑽心刺骨。
他強忍酸澀,逼回所有情緒:“我絕不答應解除婚約,除了這個,任何條件我都接受。”
蘇沐雨死死盯住他,像是在等待他屈服。
漫長沉默後。
蘇沐雨收回協議,冷冷道:“去給清瀚下跪道歉。”
顧懷遠怔住,蘇沐雨總有辦法羞辱他。
他整理淩亂的衣領,試圖維持最後體麵:“好,明天我會去醫院道歉。”
走出公司大門那一刻,凜冽寒風裹著雪花撲麵而來。
三月不該下雪,雪粒落在肩頭瞬間融化。
顧懷遠回望公司大樓,眼眶發燙,隻希望對蘇沐雨的愛也能這樣徹底消失。
東郊壹號。
顧懷遠披著一身雪進門,暖氣包裹時才找回意識。
張伯正在收拾行李,見他回來忙取毛巾為他擦拭。
“少爺,去了好久。”
顧懷遠反應了很久,眼神迷茫。
去哪。做了什麼。為什麼全不記得。隻有手機備忘錄裏留下一句“向陸清瀚道歉”。
他沒再深究,注意到地上攤開行李:“你要出門?”
張伯頓時局促,抓緊衣角:“小姐說我對陸先生不敬,把我解雇了。”
顧懷遠聲音發顫:“她為什麼這樣。”
“不過是個管家,解雇還需要你同意。”蘇沐雨聲音從身後響起。
“張伯,動作快點,趕緊走。”
張伯應聲合上行李箱想離開,卻被顧懷遠攔住。
這些年,隻有張伯能和他說話,待他像親人一樣照顧。
可蘇沐雨竟毫不留情辭退他。
“張伯沒做錯什麼,他年紀大了找工作不容易,沐雨你能不能”
“不能。清瀚不喜歡他,我家何必留他。”
蘇沐雨特意加重“我家”兩個字,雙眼緊盯著顧懷遠,這話也是把他排除在外。
自己在她眼裏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顧懷遠無力垂下手,被張伯握住輕輕拍了拍:“少爺要好好照顧自己,藥已經按天分量分好標注了,不要忘記。”
張伯帶繭手一下下暖熱他冰冷手,心裏泛起暖意。
“什麼藥。”
“與你無關。”
蘇沐雨話沒說完,就被顧懷遠強硬打斷。
刺耳關門聲將倆人關係徹底冰封。
送走張伯後,顧懷遠望著空蕩客廳,一拳砸在牆上,指節瞬間泛紅。
第二天。
顧懷遠一早就去了醫院。
他在病房外停下腳步,看見蘇沐雨輕輕安撫陸清瀚,倆人親密相依畫麵。
他倒成破壞他們關係的壞人。
顧懷遠緩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陸清瀚依偎在蘇沐雨懷裏,甚至乖巧叫他“懷遠哥”。
蘇沐雨則冷漠瞥他,眼神催促。
顧懷遠站在原地,咽下委屈,躬身:“清瀚,對不起,之前是我說話難聽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跪嗎?”
蘇沐雨冰冷話語碾碎他最後尊嚴。
顧懷遠膝蓋像有千斤重,沉沉砸地,自尊盡碎。
“對不起。”
他不認自己做錯,隻錯在信了蘇沐雨,信她會愛他一生。
顧懷遠不肯低頭,脊背挺直,望向蘇沐雨懷裏的陸清瀚。
對方眼神得意,哪還有半點脆弱。
顧懷遠隻覺得腥甜哽喉,強撐精神起身。
蘇沐雨似乎想說話,轉眼卻被懷裏低咳的陸清瀚吸引注意。
“清瀚,還好嗎。”
顧懷遠腳步頓住,心口忽然像刀絞,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又被他死死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