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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心裏頓時被死裏逃生的釋然填滿。
下一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迅速拿起包,在所有人驚訝的視線中,就要往車下衝。
徐巍然剛才的話都被我無視,他頓時心頭火氣。
他高中三年都是班長,向來最有號召力,班裏人都把他當大哥。
此刻當眾被我接連打臉,他直接揪住了我的頭發。
頭皮的疼痛和他的厲嗬聲同時傳來:
「你要滾去哪兒!」
我拚命往前衝的力道成了反作用力,這一刻我幾乎感覺頭蓋骨被掀了起來。
生理性眼淚立刻溢了出來。
我轉身用包砸開他的手,氣得控製不住發抖。
「你不是說我有病?我去精神病院!」
其他同學見我們吵得差點要動手,急忙來說和。
「雅安你別賭氣,雅麗的提議不是挺好的嘛。」
「是啊,我們來都來了。」
「雅麗是你妹妹,你有必要吃她的醋嗎?」
「跟自己妹妹都搞雌競,還耽誤全班的行程,賤不賤啊?」
也有原本立場就不堅定的同學趁勢提出:
「我們也不一定要去......」
妹妹聽見,瞬間哭得比我更梨花帶雨。
「姐姐,大家都考完試了,不趁年輕瘋狂一次,以後永遠都沒法體驗到這種刺激了。」
「你就是太謹慎了,我們有十幾個人呢,不會出事的。」
「如果姐姐是討厭這個提議是我提的話,我也可以不去嗚嗚嗚......」
徐巍然馬上心疼了,他把人擋在身後。
又伸手搶走我的包,嘲諷道:
「她有什麼資格討厭你?」
「她就是有創傷應激後遺症,以為誰都跟她一樣被混混拽到巷子裏猥褻過啊!」
我的心跳在頃刻間停了半拍。
沒想到徐巍然會用這件事情來諷刺我。
當初被混混堵在巷子口,我拚命呼喊、掙紮、求救,狼狽到極致。
那時候的絕望和恐懼深深烙印進了我的記憶深處。
早就成了永遠不能碰觸的禁忌。
徐巍然就是在我精疲力竭隻能認命的時候,像個天神一樣出現的。
他趕走了那群人渣,給了我一件溫暖的外套。
是他將我從深淵的邊緣拉了回去。
我以為他會永遠成為我陰鬱生命中唯一的陽光。
可現在,他為了維護林雅麗,竟然主動將我的傷痛揭開。
任由我的心和自尊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他人踐踏。
口腔中的軟肉幾乎被我咬下來。
閉上眼,平複了一下眼前的暈眩。
我努力維持自己的體麵:
「是,我不夠謹慎,當初活該受到傷害,我也得到了教訓。」
「所以現在我不想玩,我要退出,有問題嗎?」
徐巍然臉上還殘留著譏諷,下一瞬卻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多過分的話。
「雅安我......」
我伸手要去拿自己的包,卻被他躲過。
他捏著包的手攥得很緊。
「不行,要麼一起上車,要麼......你自己走回去。」
這是想挽留我,但又礙於麵子不肯低頭。
不想道歉,就用威脅。
但他也並沒有多少耐心。
見我沉默不語,他突然拉開我的包。
掏出手機後用力砸在地上,手機被砸成兩半。
濺起的屏幕碎片擦過我的眼角,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