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接下來的幾天，顧修遠見識到了陸芸白能寵一個人到什麼地步。

沈寒說想吃空運的鵝肝，她就能讓人包下淩晨的國際航班專門運送；

沈寒說晚上怕黑睡不著，她就能放下手頭所有工作，一整夜不睡地抱著他哄；

沈寒半夜說想看流星，她就能動用私人飛機帶他去最適合觀星的山頂；

家裏的傭人都在私下議論：“陸總真是把沈先生寵上天了……”

“是啊，從來沒見陸總這樣過，跟換了個人似的……”

“看來這位才是真愛啊，之前那位……唉……”

顧修遠聽著這些議論，心如刀割，卻隻能默默躲在自己的畫室裏。

這裏是他唯一的避難所。

這天，沈寒逛到了畫室，一眼就看中了牆上掛著的一幅油畫。

“這幅畫挺好看的，我要把它掛到我房間裏。”沈寒指著那幅畫，語氣理所當然。

顧修遠立刻拒絕：“不行。這是我老師的遺作。”

沈寒撇撇嘴，開始耍無賴：“哎呀，給我嘛~我真的很喜歡~”

“我說了，不行。”顧修遠態度堅決，“我不是陸芸白，不會因為你耍無賴就妥協。這幅畫，我不會給任何人。”

沈寒見他油鹽不進，頓時不高興了：“那我花錢買總行了吧？你開個價！”

“不賣。請你出去。”顧修遠冷下臉，準備離開畫室。

沈寒氣急，伸手就去拉他：“你憑什麼不給我！”

顧修遠下意識甩開他的手，沈寒卻像是沒站穩，驚呼一聲，猛地向後摔倒，額頭恰好撞在畫架的尖角上，瞬間破了個口子，滲出血來。

“啊！好痛！”

就在這時，畫室門被推開，聽到動靜的陸芸白快步走了進來。

她先是掃了一眼屋內的情形，看到沈寒額頭流血虛弱地坐在地上，而顧修遠站在一旁，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她立刻上前扶起沈寒，緊張地問：“阿寒，怎麼回事？”

沈寒指著顧修遠控訴：“芸白！你不是說這屋子裏的一切，我都可以隨便要嗎？我看上他那幅畫，他不僅不給我，還推我！你看我的頭……好痛啊……你一定要給我出這口氣！”

“我沒推他，是他自己沒站穩……”

“閉嘴！”陸芸白厲聲打斷他，眼神冰冷駭人，“顧修遠，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

她對保鏢下令：“把那幅畫給我拿過來。”

“不要！”顧修遠撲過去想護住畫，卻被保鏢輕易推開。

兩個保鏢粗暴地去搶奪那幅畫，顧修遠死死抱著畫框不放手：“求求你們！不要！這是我老師唯一的……”

“刺啦——！”

爭奪中，畫布被猛地撕裂！從中間破開一個大口子！

顧修遠看著被毀掉的遺作，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沈寒也愣住了，隨即鬧得更凶：“我的畫！好好的一幅畫……沒了……”

陸芸白見他生氣，立刻低聲下氣地哄道：“乖，別生氣，一幅畫而已，我明天就去拍賣會給你買更好更貴的，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這一幅！一模一樣的！”沈寒不依不饒，指著失魂落魄的顧修遠，“都是他弄壞的！既然他弄壞了我的畫，那就讓他賠！我要在他背上畫一幅一模一樣的！”

顧修遠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寒。

陸芸白蹙了蹙眉，但看著沈寒委屈的神情，最終還是妥協了：“好，都依你。”

“陸芸白！你瘋了！”顧修遠尖叫著想要逃跑，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更讓他恐懼的是，沈寒讓人拿來的畫筆，竟然是一根根細長的銀針，而顏料，則是鮮紅的辣椒水！

“不！不要！陸芸白！你不能這麼對我！”顧修遠絕望地掙紮。

可陸芸白隻是冷漠地看著，對保鏢下令：“按住他。讓阿寒畫。”

冰冷的針尖刺破皮膚，帶著辣椒水的灼燒感，一下下在他背上劃開！

劇痛讓他渾身痙攣，慘叫出聲！

沈寒卻畫得興致勃勃，仿佛在完成一件偉大的藝術品。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給我東西的下場！”沈寒畫完最後一筆，得意地看著顧修遠背上那幅鮮血淋漓、猙獰可怖的“畫”。

陸芸白自始至終沒有看顧修遠一眼，隻是摟住沈寒，語氣寵溺：“這下解氣了吧？”

“嗯！解氣了！”沈寒滿意地把她摟進懷中。

“那……”陸芸白踮起腳，吻了吻他的喉結，聲音低沉曖昧，“是不是該……獎勵獎勵我了？”

她一把挽住沈寒的胳膊，無視地上痛得幾乎昏厥的顧修遠，徑直朝樓上臥室走去。

幾分鐘後，他隱約能聽到沈寒的笑聲，和陸芸白那聲他從未聽過的、飽含情欲的“親愛的，嗯，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