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概所有沒長大的孩子都不能理解生活的艱辛，我笑笑，沒有把陳陽的話放在心上。而是調侃道：

“我怎麼就沒有煩心事了？我煩心事可多了，你還不懂。”

“媽媽說，像你這種沒出息的人根本不會過生活。”

陳陽把我前妻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我垂眉，抽著煙，我說：

“你爸確實沒有出息，所以你別活成你爸的樣子。你看看網吧裏那些人，哪個是有出息的？爸爸希望你能活得出息點......”

我彈了彈煙身，把煙灰彈掉。被彈掉的煙灰有一小部分落在了衣服上，我抖衣服把煙灰抖掉。我語重心長的勸道：

“出息是要靠自己掙的。”

陳陽沒有說話，照我對陳陽的了解，陳陽肯定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夜風吹得人腦袋清醒，我拍拍陳陽的腦袋。

“小崽子喲，少打點遊戲，認真讀點書。不讀書哪來的出路？以後去工地搬磚都沒人要你。”

“你別按我頭！”

少年張牙舞爪地反抗，身上充滿了少年人的活力。我動作突然一頓，眼神複雜，我歎息道：

“真希望你慢點長大。明明以前還是個沒我腰高的小豆丁，轉眼就長得比我還高了。”

陳陽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從我手下救下來，聽著我的大道理就煩，抱怨道：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把老爸的話當廢話，我看你小子是欠揍！”

“切，你又不一定打的過我。”

回家的這條路似乎格外長，我又說了許多，陳陽敷衍的應了幾聲，他看著我疲憊不堪的身形，心裏的感情有些複雜。

他想到網吧裏那些整日無所事事的混子，抿了抿嘴。

到了小區門口，我讓陳陽等一下，自己跑去買了包煙，想到兒子不喜歡自己抽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塞進褲袋。

樓道的聲控燈壞掉了，陳陽一邊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往上走一邊小聲抱怨：

“這聲控燈壞了好久了，什麼時候才修好。”

我跟在陳陽身後上樓，我聽到陳陽的抱怨，隨口說了一句：

“再過些日子就要搬家了，這燈就別管了。”

走在前麵的高個子少年突然開口問：“能不搬家嗎？在這住了這麼久了，搬家不習慣。”

“合同到期了，房東不打算繼續租給我們，隻能另外找地方住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說別的，這個老舊小區的租金還是很便宜的，想要在其他地方找這麼便宜的價錢，幾乎不可能。

“搬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別想那麼多。先把學習搞好，你這成績，明年高考可怎麼辦？”

“嘖。”

陳陽不想談任何跟學習有關的話題，他停在家門口，沒好氣的朝我伸手：

“鑰匙給我。我沒帶。”

往褲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把鑰匙，我把鑰匙遞給陳陽，讓他開門。

出門前炒的牛肉還有點溫度，我知道陳陽肯定又打遊戲沒吃晚飯，就讓他去拿碗盛碗飯，就這炒牛肉解決晚飯。

我則進房間拿了筆跟紙，攤開紙來計算今天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