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思輕笑,伸手抹開額前濕發,露出鋒利的眉眼:“你說,要怎麼樣才消氣?”
林宇軒雙手叉腰,語氣狂妄:“我要他!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
裴思思刮了刮他的鼻子,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好,一切都聽你的。”
她轉過身,投向顏京澤的目光冰冷:“你都聽到了?乖乖照做,這件事便過了。”
顏京澤心口猛地一疼,倔強地回望她。
他在賭,賭她至少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折辱他。
見他不動,林宇軒猛地推了裴思思一把:“這生日不過也罷!你,我也不要了!”
裴思思眸子驟然徹底冷沉。
“你們,”她淡淡吩咐身後的保鏢,“幫一下先生。”
一句話,讓顏京澤如墜冰窟,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輸了。
她終究忘了他是誰,也忘了他的病。
他認命。
保鏢上前強壓著他肩膀,他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頭被按著向下。
他死死咬住唇,直至嘗到腥甜。
“接受他的道歉嗎?”裴思思勾唇看向懷中的林宇軒。
林宇軒勉為其難地點頭。
裴思思牽起他的手,寵溺道:“好了別氣,接下來的才是我送你的真正禮物。”
話音落下,頭頂煙花轟然炸開,全城電子屏同時亮起祝福語,侍者魚貫而入,捧出一盒盒璀璨珠寶。
驚歎與羨慕聲瞬間淹沒會場。
顏京澤站在角落,看著舞池中央相擁起舞的兩人,內心出奇地平靜。
一曲終了,林宇軒撒嬌說腳疼。
裴思思立刻親自下樓去買平底鞋。
林宇軒趁機走到顏京澤麵前,卸下所有偽裝,趾高氣揚:“顏京澤,你們離婚了,為什麼還不滾?真讓人瞧不起。”
“我會走。”顏京澤淡淡道。
“別擺出這副施舍的嘴臉!不是你不要的,是我贏來的!”林宇軒眼神陰狠。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項鏈摔在地上,隨即抓住顏京澤的手,狠狠扇向自己臉頰!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裴思思拿著平底鞋和創口貼,一眼便看見林宇軒捂著臉,眼淚倔強不肯落下的模樣。
“顏京澤!”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度之大幾乎要捏碎骨頭,臉色陰沉得可怕,“誰給你的膽子打宇軒?!”
顏京澤強忍著疼痛,紅著眼道:“我沒有!是他自己......”
“我親眼所見!”她厲聲打斷,“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我說過,宇軒現在是我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傷了他!”
這句話像淬毒的刀,狠狠捅進顏京澤心裏。
他突然笑了,淚卻湧出來:“這次又想怎麼罰?還是下跪磕頭?”
裴思思一怔,似被他眼中的絕望深深刺痛。
林宇軒捂著半邊臉,假意勸阻:“算了,我是明星,顏先生有氣撒我身上,我也沒辦法......”
“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委屈。”裴思思心疼地擦他的淚,“我說過,你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把天捅破也沒關係。”
她轉而冷聲命令保鏢:“按住他。宇軒,他怎麼打你的,十倍打回去。”
林宇軒故作為難:“我是公眾人物,當眾打人......”
“沒事,他應得的。”她竟握著林宇軒的手,狠狠扇向顏京澤!
清脆的掌摑聲一聲接一聲響起。
“啪!”
“啪!”
“啪!”
顏京澤痛到眼前發黑,嘴角破裂滲血,耳邊嗡嗡作響,卻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打到整整五十下,裴思思才停手。
周圍賓客竊竊私語:“這顏京澤真慘,妻子沒了,還被人當眾扇耳光。”
“活該,誰讓他在林先生生日宴上撒潑......”
裴思思溫柔捧起林宇軒微紅的手:“疼不疼?我帶你去上藥。”
顏京澤滿嘴鐵鏽味,看著她們相攜離去的背影,絕望地閉上眼。
猶記當年,裴家父母不同意裴思思嫁他,讓人在祠堂打了她三天三夜,她昏迷中仍囈語著非顏京澤不嫁,一生一世隻愛他一人,絕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可如今,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當眾掌摑他五十下。
裴思思,我們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