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招式名字出現在光幕上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招式?
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光幕便以一種極其“生草”,極度不正經的方式,開始了它的表演。
Q版動畫,配上誇張的音效。
一個火柴人小女孩,在另一個猥瑣的火柴人指導下,開始演練招式。
【第一式!】
文字下方,Q版的馮寶寶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高速旋轉,像個陀螺。
【第二式!】
Q版馮寶寶淩空躍起,朝著下方的敵人壓了下去。
【第三式!】
【第四式:......】
一個個驚世駭俗,讓人浮想聯翩的招式名,配上那離譜到極點的動作演示,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光幕之上。
整個異人界,陷入了長達數秒的死寂。
仿佛有一顆無形的炸彈,在所有人的腦海中轟然引爆。
緊接著,是火山噴發般的哄笑聲,衝天而起!
“噗——哈哈哈哈!這都什麼玩意兒!”
“這個叫徐四的是個天才吧!這種招式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行了,我要笑岔氣了,這比聽相聲還過癮!”
無數異人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飆了出來。他們覺得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誕的笑話。
龍虎山上。
年輕的道士們想笑,卻礙於門規和長輩在場,隻能強行憋著。一個個臉色漲得通紅,肩膀不停地聳動,看起來比哭還難受。
張靈玉那張俊朗的麵孔,一陣青一陣白。他隻覺得光幕上出現的每一幕,都汙穢不堪,簡直傷風敗俗到了極點。
武當山上,王也痛苦地用雙手捂住了臉,發出一聲絕望的長歎。
“造孽啊......”
而事件的中心,哪都通公司總部。
徐三感覺自己的社會性生命,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終結。他用手捂住臉,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從此再也不見人。
唯有始作俑者徐四,正拍著桌子,得意地狂笑。
“看見沒!都看見沒!老子的智慧!上大電視了!這下全天下都知道我徐四的厲害了!都學著點!”
在一片山呼海嘯般的爆笑聲中,光幕上的畫風,再一次突變。
Q版動畫消失,場景切換回真實的戰鬥影像。
馮寶寶麵對一名強敵,在躲避對方攻擊時,身體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向後彎折,雙腿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夾住了對方的脖頸。
正是那招式的起手式!
全場的笑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隻見馮寶寶麵無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
對她而言,這隻是一個指令,一個可以最有效製服敵人的動作。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或猶豫。
隻有純粹。
極致的純粹。
畫麵再轉。
麵對另一名敵人,她用出了另一招的變種,雙手撐地,雙腳如剪刀般絞向對方的下盤。
動作依舊詭異,但卻實用到了極點。
笑聲,徹底平息。
一種比之前的恐懼更加複雜、更加沉重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開來。
武侯派的陣營中。
諸葛青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意,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緩緩開口,像是在對身邊的人說,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我們......可能都錯了。”
“重點,從來都不是招式本身有多離譜。”
“重點是,她這個人。”
“正因為她對這些招式背後的含義一無所知,像一張白紙。她才能用最純粹、最沒有雜念的心態,去執行這些動作。”
“她的身體,她的速度,她的力量,以及她那完全不受任何常理、道德、羞恥心束縛的思維方式,讓這一切不合理,都變成了最恐怖的合理。”
張楚嵐的臨時帳篷裏。
他看著光幕上寶兒姐那張茫然純淨的臉,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一陣陣地發酸。
他知道,寶兒姐就是一張白紙。
而徐四那個混蛋,就在這張最幹淨的白紙上,塗抹上了最奇怪、最荒唐的顏色。
王也再次長長歎出一口氣。
他看著光幕,輕輕搖頭。
“以赤子之心,行流氓之事......可悲,可歎。”
龍虎山上,老天師眼中的憐憫之色,已經濃得化不開。
就在所有人的情緒,從爆笑轉為深思,再轉為同情之時。
光幕的畫麵,毫無征兆地,忽然變得一片漆黑。
幾段極其快速、血腥、壓抑的黑白片段,如同閃電般一閃而過。
畫麵裏,似乎是一個陰暗的囚室。
粗大的、鏽跡斑斑的鎖鏈,捆綁著一個瘦弱的身體。
渾濁的、冒著氣泡的不明液體,淹沒了一個人的頭頂。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個蜷縮的身影,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些畫麵閃爍得太快,快到讓人無法看清細節。
但那股撲麵而來的絕望、痛苦與壓抑,卻像冰水一樣,澆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最後,光幕歸於沉寂。
一行血紅色的字幕,緩緩浮現在無邊的黑暗中央,像一道刻骨的傷痕。
【**一張白紙,任人塗抹。**】
【**但在這張白紙被找到之前,上麵......畫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