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動聲色地加強了庫房內外的守衛，並嚴令影一徹查那箱雜物的來源。

隨後，他抱著圓圓，回到了主院。

將圓圓交給侍女照顧後，蕭湛北立刻去了客房。

那名小西為的綠衣少女，傷勢在圓圓那神奇的金光治愈和府醫的調理下，已好了大半，此刻正靠坐在床頭，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恢複了許多。

見到蕭湛北進來，小西掙紮著想下床行禮。

“不必多禮。”蕭湛北抬手製止，在離床榻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沉靜地看著她，“感覺如何？”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奴婢已無大礙。“小西聲音依舊有些虛弱，但眼神清亮，帶著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王爺，小主人她…“她沒事，受了點驚嚇，現在已經好了。”蕭湛北道，隨即話鋒一轉，直入主題，“小西，現在你可以告訴本王，柳葉兒，究竟是誰？你們來自哪裏？追殺你們的，又是什麼人？”

小西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攤牌的時候了。她看著蕭湛北，這位傳聞中冷酷無情的戰神王爺，此刻眼中雖有關切，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爺，”小西的聲音帶著一種回憶的悠遠，“小姐本名白芷，並非尋常女子。她出身於一個極為隱秘的隱世宗門----“天機門”。”

“天機門？”蕭湛北眉頭微蹙，這個名字他聞所未聞。

“是，”小西點頭，“天機門人丁稀少，世代以觀測星象、推演天機、守護某些古老秘密為己任。小姐便是這一代最傑出的傳人。她精通醫術、陣法，亦能感知禍福。”

蕭湛北心中震動，這解釋了許多疑團。白芷那異於常人的氣質，她突然的出現與消失，以及她似乎能預知某些事情的能力。

“五年前，小姐因宗門曆練，前往邊關，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王爺。”小西繼續說道，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蕭湛北一眼，“後來…後來有了小主人。小姐本是歡喜的，但宗門規矩，傳人不得與凡俗權貴有過深牽扯，尤其是…涉及皇權兵戈之人。”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加之小姐推演出自身與王爺命格皆有巨大波瀾，若強行在一起，恐有災劫。所以......她才不告而別。”

蕭湛北沉默著，指節微微泛白。命格？災劫？這便是她離開的理由？

“小姐獨自帶著小主人隱居在山野，本以為能平安度日。但就在一年前，小姐夜觀星象，心神不寧，說她感應到一場針對王爺您的大劫即將來臨，與一股極其陰邪的力量有關。同時，她自身似乎也觸動了某個禁忌，引來了另一股勢力的窺探。”小西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她預感無法置身事外，也無法再護小主人周全。大約在三個月前，她將小主人托付給奴婢，留下了那封信和傳送符，囑托奴婢務必在小主人三歲半血脈之力進一步覺醒前，將她安全送到王爺身邊。她說，唯有在王爺身邊，借助王爺的煞氣和......可能與龍氣相關的庇護，小主人才能安全，或許......也能幫王爺渡過劫難。”

“小姐安排好一切後，便獨自離去，說是要去引開追兵，並查清那邪力的根源。自那以後，便再無音…”小西的聲音帶上了哽咽。

蕭湛北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白芷並非拋棄孩子，而是以身作餌，引開了危險！大劫？邪力？這一切都指向了柳葉兒信中提到的“邪術”和“幽冥宗”。

“追殺你們的，是幽冥宗？”蕭湛北沉聲問出從綠荷口中聽到的名字。

小西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王爺您知道？沒錯！就是他們！這是一個極為古老而邪惡的宗門，行事詭秘，擅長操縱陰邪之力、驅使毒蟲蛇蟻，甚至…據說能用邪術奪人氣運、害人性命！小姐說，他們覬覦天機門的傳承已久，此次不知如何找到了我們的隱居之地。那些黑衣人，身上帶著的腐朽氣息，就是幽冥宗功法的特征！綠荷身上的味道，也必定是沾染了幽冥宗的東西！”

一切都對上了。綠荷臨死前提到的“祭司大人”，很可能就是幽冥宗的高層人物！而王讚博，恐怕早已與幽冥宗勾結！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圓圓抱著她那塊黑鐵牌，眨巴著大眼睛：“爹爹，小西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呀？圓圓可以進來嗎？”

看到圓圓，小西臉上立刻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剛想招手讓她過來，目光卻猛地定格在圓圓懷中那塊黑黝黝的鐵牌上！

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震驚與難以置信，甚至猛地從床上坐直了身體，牽動了傷口也渾然不覺，指著那鐵牌，聲音都變了調：

“這…這是…“鎮淵令”？！小姐尋找多年的“鎮淵令”！它......它怎麼會在這裏？！”

蕭湛北瞳孔驟然收縮：“鎮淵令？”

小西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目光死死盯著那塊鐵牌，仿佛看到了什麼神跡：“是！絕不會錯！小姐給奴婢看過圖樣！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這紋路…這感覺…小姐說過，這“鎮淵令”關係到一個天大的秘密，據說......據說與鎮壓上古邪魔、維係天地氣運有關！它是找到“潛龍淵”入口的關鍵信物之一！小姐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找它，沒想到…沒想到竟然在小主人手裏！”

圓圓被小西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抱著鐵牌往後縮了縮，小聲道：“是......是圓圓在爹爹的庫房裏找到的......它香香的......”

庫房？蕭湛北心中巨震。那塊引動萬金齊鳴的鐵牌，竟然是如此重要的東西！鎮壓上古邪魔？維係天地氣運？潛龍淵？

他忽然想起柳葉兒信中那句“若見金銀發光，速尋龍氣相助”。龍氣......潛龍淵......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聯係？而幽冥宗針對他和圓圓的行動，是否也與這“鎮淵令”和“潛龍淵”的秘密有關？

小西看著懵懂的圓圓和她懷中的鎮淵令，臉上激動與憂慮交織：“小姐說過，鎮淵令現世，意味著動蕩將起......幽冥宗如此瘋狂地尋找小主人，恐怕…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貔貅血脈，更可能......是感應到了與鎮淵令相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