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辭聽見寶寶的心聲後,整個人如遭電擊般僵在原地。
她原本隻是想學著電視劇裏的女主角撒個嬌,可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她,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此刻麵對傅擎洲審視的目光,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傅擎洲邁著沉穩的步伐走近,昂貴的定製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眸如同冬夜的寒星,冷得讓人心顫。
修長的手指緩緩抬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溫辭,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像淬了冰。
溫辭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鬆香氣,混合著一絲威士忌的醇厚。
看著男人陰冷的表情,她的心跳驟然加速,像是安裝了馬達般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幾乎要掙脫束縛。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溫辭,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傅擎洲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眼神愈發深邃,“這次又是什麼要求?”
她將公司假的機密交給競爭對手,擅自辭退了家裏麵的那個眼線,還有今日那對明顯不是她風格會選的袖扣。
而現在,她穿著這身幾乎透明的黑色蕾絲睡裙,分明是在刻意引誘他。
為了蕭穆遠,她竟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媽媽快哭呀,不會撒嬌裝可憐會不會!】
【唉......媽媽該不會裝可憐也是龍井味的吧!】
寶寶的心聲再次在腦海中響起,溫辭猛地回神。
她狠下心來,用力在大腿內側掐了一把,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不受控製地滾落,順著白皙的臉頰滑到傅擎洲的手指上。
“傅擎洲,我知道......”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像被風吹落的櫻花,“自從我們結婚以後,你就覺得我別有用心。但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
傅擎洲怔住了。
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心頭一震。
這幾年來,溫辭對他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何曾這樣脆弱地在他麵前落淚?
即便是最激烈的爭吵,她也從不示弱。
他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語氣依然冷硬,卻少了幾分之前的銳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察覺到男人態度的微妙變化,溫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垂下眼簾,濃密的長睫上還掛著淚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這招居然真的管用?
溫辭深吸一口氣,眼中適時泛起一層水光,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她向前一步,真絲睡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在燈光下流淌著柔和的光澤。
“擎洲,外麵的人都在傳你已經破產了。”她的聲音輕柔卻清晰,“這個圈子裏的人大多拜高踩低,我雖然極力為你辯解,與他們據理力爭,可終究堵不住悠悠眾口。”
她抬起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搭上他的手臂,感受到男人瞬間的僵硬。
“但我忍到現在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因為受到連累才......”她頓了頓,眼中水光瀲灩,卻揚起一個故作堅強的笑容,“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麵對這些困難。”
傅擎洲垂眸看著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眸色深沉如夜。“溫辭,你似乎是忘了當初怎麼嫁給我的吧。”
他的語氣依然冷淡,但緊繃的下頜線卻微微鬆動。
溫辭感受到他態度的細微變化,心中稍定。
“當初的事確實不是我心甘情願的。”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但我也是人,怎麼可能和你同床共枕三年還沒有感情?”
傅擎洲忽然俯身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溫辭,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溫辭心中一驚,難道他看穿了她的表演?
她強裝鎮定,指尖卻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良久,傅擎洲直起身,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她滑落的吊帶拉回肩頭。
這個動作做得極其自然,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肌膚,帶起一陣微妙的戰栗。
“回去休息吧。”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我還有事要處理。”
溫辭愣在原地,一時分辨不出這番表演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
傅擎洲的表情太過平靜,讓她捉摸不透。
就在她轉身之際,傅擎洲突然從書房門口折返。
他站在樓梯的陰影處,麵容半明半暗。
“明晚公司要舉辦一場新聞發布會。”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你陪我一起出席。”
溫辭驚訝地抬眼。
以往傅擎洲從不讓她參與公司的公開活動,如今在這個敏感時刻,反而主動邀請她?
【媽媽還在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答應,這可是關鍵時刻啊!】
“好!”溫辭立即應下,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堅定。
傅擎洲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真正離開。
溫辭站在原地,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輕輕撫上剛才被他指尖碰觸過的肩頭,那裏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度。
溫辭一路小跑回到臥室,反手將門輕輕關上,後背緊貼著冰涼的門板,這才敢大口喘息。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意。
那個男人的目光太銳利,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
在他麵前,說錯一句話,表錯一個情,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她抬手撫上仍在狂跳的心口,指尖冰涼。
與此同時,書房裏的傅擎洲深陷在真皮座椅中。
昏暗的台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紅木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手機適時震動,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是秦墨。
“傅總,夫人送給您的袖扣已經徹底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傅擎洲的眉頭驟然鎖緊,指節停在半空。
這個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溫辭最近的一係列反常舉動究竟在謀劃什麼?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凝視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城市的燈火在遠處明明滅滅,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緒。
“製裁蕭家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裏顯得格外冷峻。
“一切都已就緒。”
傅擎洲的眸色在黑暗中沉了沉,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明天按計劃行事。”
電話掛斷的忙音在空氣中回蕩,他仍佇立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深邃的眉眼。
溫辭,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心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