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嶽父眼疾手快,從身後死死抱住了嶽母,才讓那一巴掌落了空。
可就在這時,另一道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我爸媽也趕到了。
他們見嶽父嶽母情緒激動,以為他們在合夥欺負我,立刻衝過來將我護在身後。
我媽叉著腰,對著嶽父母怒道:“親家,我知道月月出事你們難過,但你們也不能把氣撒在我兒子身上啊!他心裏難道就好受嗎?”
然而,周圍人的議論聲很快讓他們明白了真相。
我爸媽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轉而變成一種難以置信的驚駭。
我媽猛地回過頭,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陸遠!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瘋了?!”
她壓低聲音,厲聲質問:“是不是薑月在外麵有人了?被你發現了?”
在她看來,隻有這種天理難容的背叛,才能解釋我此刻反常的行為。
我搖了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我爸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手都在哆嗦。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對得起月月嗎!”
我沒有回答他們。
我繞開他們,來到女司機麵前,遞給她一張卡。
“這裏是五十萬,密碼六個零。”
“今天這事,你受了不小的驚嚇,又被我嶽母汙蔑,這些是給你的補償。”
我爸媽同時發出驚叫,衝上來想阻止我。
“什麼?!你瘋了嗎?你放過肇事者,還要給她錢?”
我卻依舊無動於衷地將卡交到司機手上:“你可以走了,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
女司機感恩戴德地望著我,淚流滿麵:“謝謝,謝謝!你就是我的在世恩人。”
她生怕我反悔,拿著銀行卡和諒解書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媽抓著我的手,眼淚奪眶而出:“阿遠,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突然變成了這樣。”
“但是阿遠,你忘了嗎?”
“去年你爸半夜突發腦溢血,是薑月冒著暴雪,連夜開車把你爸從郊區送到市中心醫院。”
“連醫生都說,要是再晚半個小時,人就沒了,是月月從鬼門關把你爸搶回來的!”
我媽哭喊著:“你現在這麼對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猛地抬起頭,看著我媽,一字一頓地反問:
“以前的薑月,可以冒著暴雪開車把我爸送到醫院。”
“現在的她都成殘廢了,還可以嗎?”
我爸媽還沒反應過來,嶽父嶽母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雙跌坐在地上,捶著地哭罵:
“畜生啊!你這個畜生啊!”
吱呀——
手術室的門開了。
麻醉剛醒的薑月,臉色蒼白如紙,被她弟弟薑修然用輪椅推了出來。
我渾身一僵,背過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