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好。」我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
我舔了廁所。
從船員的公共衛生間,到他們那間奢華的主臥套房。
那種屈辱和惡心,讓我幾乎要將自己的胃都吐出來。
當我做完這一切,像一具行屍走肉般回到甲板時,許鳶正舉著平板,興奮地尖叫:
「三千萬了!寒聲,我們做到了!」
直播間裏是鋪天蓋地的禮物和不堪入目的彈幕。
我抬起頭,眼裏燃起希望,看著紀寒聲:「飛機呢?」
許鳶收起笑容,故作惋惜地攤了攤手:「姐姐,真不巧。」
紀寒聲摟著她,語氣冰冷得像南極的冰:「剛才接到通知,天氣不好,救援飛機飛不了。」
「我已經讓船醫給你妹妹用船上最好的藥了,能不能活到回去就看你妹妹的命了。」
我麻木地回到了自己的船艙,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與此同時,在遊輪最前方頂層的露天甲板上,紀寒聲和許鳶正舉著香檳,對著壯麗的冰川風光直播。
許鳶的直播間依舊火熱,她興奮地向粉絲們炫耀著這世界盡頭的景色。
“寶寶們看,這冰山好美啊!隻有在‘奧德賽號’上才能看到這樣的絕景哦!”
他們沉浸在粉絲的追捧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海平麵上,一抹不易發現的漆黑,正無聲無息地向這艘遊輪靠近。
船艙裏,我蜷縮在冰冷的地上。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就這麼爛掉時,房間的落地窗外傳來輕微振動。
我踉蹌地爬起來,扶著牆走到窗邊,下一秒,我的瞳孔驟然緊縮。
一架通體漆黑、毫無任何標識的武裝直升機,正無聲地懸停在我房間外的私人甲板上空。
它那巨大的螺旋槳在轉動,卻沒有發出任何普通直升機應有的巨大噪音。
艙門滑開,不等我反應,一道繩索倏然射下,三道黑影瞬間滑降到甲板上。
為首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作戰服,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風霜,卻也沉澱出如山般的威嚴和如刀般的銳利。
“秦伯?”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兩個字。
眼前的他,眼神銳利如鷹,哪裏還是當年那個溫和謙卑的老司機的影子!
他身後兩人,一個提著閃著金屬光澤的精密醫療箱,另一人則手持武器,目光如電,警戒著四周。
“小姐,我來晚了。”